苏长策也有一段时日没有好好的和贺正之说上句话了,平日也只能在早朝上远远的看着,又生怕多看一眼,会被旁人注意到。
这躲躲藏藏的,让他非常不悦。
如今见了这贺正之,这心里的烦闷顿时烟消云散。
贺正之仍旧与以往一般,在朝堂上看着的时候,也没法好好的看看。如今这般近距离的看,才发觉他似乎有些廋了。
张福来识趣的将御书房的大门给掩上了。
苏长策轻咳了几声,这才招手让贺正之过来,“你过来罢,让我好好看看你。”
“皇上这身子还未好么?”贺正之见苏长策竟还在咳,药也喝了一段时日了,若是普通的风寒,又怎么会拖得这么久还没好。
“这反反复复的,也不知何时能好。”苏长策回道。
贺正之便是笑了,“这凡药三分毒,指不定不吃就好了。”
“不知前段时日是谁劝我喝药来着。”苏长策瞥了贺正之一眼,见他也并未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心里竟是不觉松了一口气。
这正想握着贺正之的手腕,却是听闻贺正之道,“今日臣是来与皇上道正事的。”
“怎么?”苏长策望着他,只听他续道,“道这已然传得满城风雨的那事。”
话音一落,却是见贺正之在他身旁跪了下去,“臣请求皇上将臣调离京城。这流言蜚语也不知何时是个头,继续留在此处,于皇上于臣,都是不利。”
贺正之此时正垂着首,并未看见苏长策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他未想出个好法子,所以贺正之便替他抉择了,是么?
“你觉得,与我这般的关系,已然是一种麻烦了,是么?”苏长策缓缓的问着,如今只能看着贺正之低敛着长睫,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申请。
“皇上何出此言?”贺正之似乎有些不明白,却仍旧没有抬起头来。
“贺正之,你是不是后悔了。”苏长策又是问道。
只见贺正之身子微微一颤,并不是很明显,但因他就跪在苏长策的身旁,因此苏长策将这细微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若臣道后悔了,皇上便会将臣放走么。”贺正之却是反问了一句,似乎他心里对这层关系的确后悔,如今这些举措,也不过是为他的后悔铺好退路。
“贺正之,好好看着我说话。”苏长策俯身,伸手去捏住了贺正之的下颌,逼迫他抬起头来望着自己。
“你当时,只不过是附和着我,还是后悔压过了一切?”苏长策续问。
却是见贺正之微微抿唇一笑,眉目弯起宛若月牙,眸中似一泓清水,粼粼水光,但却深不见底,“或许,两者兼有罢。”
他没有避开苏长策的目光,也不见他有任何的慌张。这句话,说得平淡且有坚定,就好似在陈述一个事实。
“呵,”苏长策冷冷一笑,“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你走么。”随后他俯身去吻住了贺正之,续道,“我绝不会放你走的,至少这一生都不会。”
随后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将贺正之压在地面上。
这十二月末的天气,御书房里虽然感觉不到冷意,可这地面却是冷得刺骨,就好似在钻入心里,将整颗心都给冰封起来一般。
即便如此,贺正之唇角仍旧带着清清浅浅的笑意,任由苏长策摆布。
似乎只要如此,苏长策就会放他离开京城。
苏长策却是看出,平日那笑若春风的贺正之,如今的笑,竟是冷的。就似这十二月的寒风一般,冷的人钻心入骨。
他第一次觉得,这人就算抱在怀里,也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实感。
作者有话要说: 小正之这性格,真难虐呢
☆、噤若寒蝉
在那之后虽然苏长策让张福来派人送贺正之回去,却是不敢正眼看贺正之。
心里觉得愧疚,竟是无法开口。他能说什么?伤贺正之的不是那满朝野的众臣,也不是那流言蜚语,而是他苏长策罢。
彻夜的心烦意乱,根本无法入睡。
隔日清晨的早朝,暗自瞧了一眼贺正之,也未发觉有何异样。可他十分了解,贺正之向来都将心事藏得极好,无人能够看得穿,就连他也一样。
就算在御书房里,也没什么心思看折子。
随后,他猛然咳了起来,张福来急忙端来温水,“主子这病怎么越发严重了?”张福来哪里知道昨日的事情,只是觉得主子又开始心神不宁了。
“没什么,只是小病罢了。。”苏长策淡然的回了一句,抿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嗓子。
张福来一听,哪里敢再多言。若只是小病,又怎么会拖得这么长时日都未好?今日去太医院问了一遭,纷纷说没什么大碍,理应该好了,竟都束手无策。
只见苏长策随意的看了看折子,猛然狠狠的将折子摔在案上,“又是这件事!除却这件事,这整个天下就没其他事让他们担忧的么!”
张福来被吓了一跳,垂首在一旁立着,半句都不敢言。
想必又是贺大人那件事,若不是的话,主子又怎么会如此勃然大怒?张福来其实心里明白得很。这贺大人毕竟是男子,不然只要明媒正娶了,哪里有如此多闲言碎语。
“传令下去,再有人敢弹劾贺正之,就杖责三十!”苏长策本就对这事烦心得很,又加上贺正之昨日那一番话,更让他对这些人厌恶至极。
若不是这些人,贺正之又怎么会有那种念头?也不会被这些流言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