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护法。”景暮夕有些吃力地站起,一跛一跛地走过来。
凤青鸾连忙过来又扶他坐下,“小心别又碰了伤处。”
景暮夕默然,他实在是恨这个没用的自己。
凤青鸾知他心事,轻拍他肩膀,“这次是教主让我来的。”
景暮夕知道他既然这么说,自是童晋提到了自己,眼中顿露欣喜之色。
面色虽然有些苍白,却因为眼中的点点神采让这张面孔显得俊美非常,凤青鸾不禁有些佩服大教主的眼光。心下禁不住叹气,面上仍是不露声色,“明日议事的时候,还有些新来的也要入教,教主说,你若真地决定了,便跟他们一起吧。”
事情总算又进了一步,景暮夕连连点头,“是,是,多谢凤护法。”
凤青鸾摇了摇头,起身要往外走,“我知道景家的事对你来说打击太重,但还是要劝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否则不利于你的伤势。”
景暮夕点头答应,目送凤青鸾离去。
第二日一早,云翔便带着景暮夕来到议事厅外,同其他要入教的众人一起等候。议事堪堪结束,厅里出来个人,招呼众人进去。三十余人鱼贯进了议事厅,景暮夕腿上不便,只得在最后慢慢挪动步子。
“参见教主。”众人前前后后跪了一地,只有好不容易挪过来的景暮夕还突兀地站在最后,看见众人下拜,自己也急忙想要跪倒。匆忙间触动了腿伤,景暮夕连忙咬住了下唇,生怕自己喊出了声,稳了稳有些打颤的身体,又要尝试着跪倒。
“行了行了。”童晋出声制止,起身绕过坐在身前的梁桓,穿过众人来到景暮夕面前上下打量,素白的衣衫包裹下的身体因为大病了一场显得有些清瘦,不似童晋身材那般高,只及他耳际,却也显修长;一张几乎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脸白得让人心疼,好看的薄唇只呈淡淡的血色,实在是病态十足的美;只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反射着专注的光华,全然不似病中之人。童晋缓缓点头,“可惜你一身是伤,否则岂不惊为天人?”
见他来到自己面前,景暮夕本就紧张,被他当众这么一赞,更是连脸都不敢抬起,只得把头深深往下压,“见过教主。”
童晋从腰间抽出纸扇,扇尖抵上景暮夕的下颌将他的脸抬起,“别低头,你的脸漂亮,不看就浪费了。”
听他这般说,景暮夕倒是有些气恼,可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却不禁有些呆了。从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眉如剑,目若星,挺俊的鼻梁下是两瓣弯得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唇,五官中无论单拣出哪一样都可谓完美,偏生合在一起又能是这般让人难以置信的美法。外间传魔教教主童晋武功出神入化有如鬼魅,却鲜少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童晋的长相便被说得五花八门,十有八九都是凶神恶煞,奇丑无比。景暮夕也曾在心中勾勒过童晋的面貌,不过也是其貌不扬了,因而当年纪轻轻又俊美无俦的大教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时,景暮夕惊得忘了开口说话。
童晋见他这般反应顿时觉得有趣,“本教主知道我长得不错,你也不要太喜欢了。”
他一出声,景暮夕方才回过神,一听他的话,反又心中生厌,皱起眉来转过了脸。
童晋打开纸扇扇得悠闲,“你叫景……景什么来着?”
这人长得是好看了点,性子可真是不讨人喜欢,景暮夕咬了咬牙,低声回道:“景暮夕。”
“什么?”似是觉得他声音太小没能听清,童晋又回问了句,却不等景暮夕再次作答就摆了摆扇子,“算了太不好记了,我就叫你小景好了。”
景暮夕的眉越皱越紧,没有答话。
“你要入我灵教?”童晋来了兴致,问得开心,“景家从商,跟这武林应该挂不上边吧?”
景暮夕刻意避开他的视线,低头道:“家中只有我一人喜武,屡次请求父亲为我请师父,父亲拗不过我,只得同意。”
童晋缓步踱回他的金色大椅,歪歪斜斜地坐了上去,“你是谁门下?”
师门之事终是瞒不住,只是此番作为未免对不起恩师,景暮夕心生愧疚,缓缓道:“恩师天元门门主。”
“方正道那个老头啊……”童晋目光和语气中都流露出了些许不屑。
景暮夕攥紧了拳头,“请尊重家师。”
“家师?”童晋嗤笑,“你今日入了我灵教,他便再不是你师父,你可想好了,日后莫要后悔。”
家人俱已不在,师父可谓是景暮夕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如今却要面对这样的抉择,怎能不教他心中悲痛。景暮夕用力地咬住下唇,硬是把一片薄唇咬出了血才勉强平复了心情,“是,日后只有教主,再无师父。”
童晋满意得哈哈大笑,“这才对嘛,那老头以武林正派自居,每日喜欢寻衅滋事,以后怕也免不了要起冲突,到了那时候,你可要给我打头阵啊。”
景暮夕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面色更是苍白,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跟他扭打在一起。只是人在矮檐下,自己又是有求于他,万般受辱也只得忍了,答应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童晋示意梁桓回到后堂去,抬手唤景暮夕,“过来。”
景暮夕不知他是何意,迟疑了片刻还是跛着脚吃力地走了过去。
童晋见他仍是站得离自己远远地,又开口道:“近一点。”
景暮夕的眉再次皱了起来,还是又往前挪了几步。
“再近一点。”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