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对望了一眼,另一名瘦小的青年道:“那还请景公子稍候,属下须得禀过凤护法。”若只是普通教众,兴许这几人还不会过问,只是景暮夕身份不同,若出了差池,他们这些人可都担待不起。
看来童晋闭关,教中大小事宜都由凤青鸾代为打理,景暮夕心下忖度,若是给他知道了,怕自己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脑中灵光一闪,景暮夕自胸前取出血玉令,亮在那四人眼前,“这个东西,你们认得吧?”
四人一怔,立时跪倒,“属下参见教主圣令。”
这回倒是换成景暮夕意外了,定了定神,将血玉令重又收入怀中,景暮夕沉声道:“我此去是教主亲自授意,你们不得向旁人提起。”
“是。”四人齐齐应声。
这东西还真好用,景暮夕心道,伸手将四人一一扶起,“几位大哥忙着吧。”
瘦小青年又道:“景公子可需要备些什么路上用的么?”
景暮夕想了想,“可否劳烦几位为在下准备一匹马?”
“是。”瘦小青年点头应着,冲身后一名弟子道:“没听到景公子的话么,还不快去!”
那人领命去了,不多时候便牵来一匹黑马,“景公子,您要的马。”
景暮夕自他手中接过缰绳,“多谢几位了。”抱了抱拳,景暮夕翻身上马,一路远去。
行出一段复又停下,晨光微曦中,景暮夕于马背之上回望灵峰顶。本以为离了童晋便会轻松,望见满山晨雾缭绕,心中却不知为何越发沉了起来。深深叹了口气,景暮夕抛去杂乱无章的心绪,策马渐行渐远……
☆、骧亭青江
十七·骧亭青江
查探仇人的事一时也不知从何处着手,景暮夕思来想去决定沿路打探着回师门一趟,一来探望恩师,想必这一阵的江湖传言必教他老人家又担心又气愤;二来师父于江湖中事知之甚多,说不定能帮上自己的忙;三来还要查出当日追杀自己的人究竟是否藏匿于师门之中。打定了主意,景暮夕取路向北而行。
几近午时才进得城中来,景暮夕已是两日未曾进食,腹中饥饿;又兼两夜未睡,在马背上颠簸了半日,疲惫不堪。进城后便想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歇歇脚,景暮夕下马行了一段,见到一家名为“客来居”的客栈生意甚是不错,便走了过去。
此处唤作骧亭,因古时常做马匹生意而得名,倒是十分繁华。客来居的店小二一见景暮夕相貌气度不凡,急急迎上前来,“客官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店?快里边请。”
景暮夕正要开口,陡然省起自己下山之时身上分文未带,哪来的打尖住店的钱。心中懊恼面上却是不露声色,景暮夕摇了摇头,“小二哥,在下跟您打听个事,骧亭可有灵教的分坛?”
店小二一听他只为打听先是不快,再听他打听的居然是魔教,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不知……不知……”不等景暮夕再问便急忙溜到里边去了。
“哎——”景暮夕还想唤住他,店小二却隐入后堂没了影。
“这位公子,”身后响起一把低沉的声音,“不知公子为何要寻灵教分坛?”
景暮夕回过身,见一名灰袍男子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身材高大,相貌却是平平,此刻正注视着自己,眼中有几分不悦。
景暮夕微微颔首,“兄台知道在何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人上前几步,语气很不友善,“你是魔教弟子?”
景暮夕想自己既与童晋划清界线,又要回去师门,再算不得是灵教弟子,且面前这位明显对灵教不甚喜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摇了摇头,景暮夕答道:“不是。”
那人面色稍见缓和,“那公子为何要寻灵教分坛,莫非是要寻仇?”
“这……”这的确叫景暮夕为难了,难道据实相告说他仅是想要取些盘缠么。
“刚刚是在下冒昧,”那人走到客栈门前,“想请公子一杯水酒当是赔罪,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饿了多时,身上又没带银两,景暮夕见对方好客,便不推却,随那人走了进去。
店小二来招呼二人入座,一见景暮夕,又尴尬地笑了笑。
灰袍人叫了酒菜,打发了店小二,又对景暮夕道:“在下姓郑,名航,未知公子姓名?”
景暮夕眼神一亮,“原来是青江派的郑大侠,是在下眼拙了。”抱了抱拳,“在下景暮夕。”
郑航的脸色陡然暗了下来,“你……你是童晋的……”
景暮夕先是一怔,随即想到那日他陪同童晋议事一事,必已传得天下皆知,只怕人人要看不起自己。眉头一皱,景暮夕侧过脸去,“我与他并非那种关系,我是天元门弟子,与灵教也再无瓜葛。”
郑航的面色渐渐好转,点头道:“我也听说过景家的事,灵教害你全家,你定是被迫,现下是逃出来的吧?”
景暮夕愣了愣,这人想象力倒也丰富,不过他这样想也好,省得自己还要跟他费口舌,于是便点了点头。
“你这般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街上,也不怕被灵教的弟子抓回去。”郑航见景暮夕容貌出众心里不免只把他往好处想,“你要找灵教报仇也莫要急于一时,来日方长。”
景暮夕无奈地点头,“多谢郑大侠提点。”
“‘大侠’二字可不敢当,”酒菜已经上来,郑航为景暮夕斟了杯酒,“我年纪较你为长,你就喊我一声大哥吧。”
吃过了酒菜,郑航寻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