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空调开得非常低,冰冷的酒精味充斥着空荡的房间。
“进去了。”林雪迟低声说。
森色的消毒布下,少女血红的yīn_dào被窥阴器扩开,宫颈扩张器探入人为撬开了宫口。林雪迟手上的手术钳夹住了那个胚胎,准确来说它已经是个成形的胎儿了,四个月大,已经长出了成形的手脚和颅骨。手术钳的钳嘴挤压着柔软的肉块,让林雪迟忍不住呼吸一滞。
喻江给了林雪迟一个镇定的眼神:“开始吧。”
椭圆刀细长冰冷的刀颈伸了进去。林雪迟的手术钳稍微合拢,然后缓慢抽出,一截胚胎的小臂淌着鲜血从yīn_dào里被手术钳取出来,喻江递了托盘上去,林雪迟将夹碎的手臂扔在里面。
胚胎的四肢夹碎陆续还带着破碎的脐带、内脏和一些其他组织,直到一颗肉粉色的婴儿头从yīn_dào口被钳出,断掉的脖子处还拖拉着一小截粉红色的肉皮,林雪迟手也不禁一抖,糖球似的肉头滚落在托盘里,被灯光照出娇嫩的樱花色泽来。这颗头只有掌心那么大,堆叠褶皱的表皮颜色很淡,没有任何毛发,双眼闭拢,脸上沾着一些细碎的血沫组织。
林雪迟很久没有做人流手术了,上一次做可能还是他念博士的时候,在医院他不涉及妇产科这方面的手术,所以多年不见这种被活生生夹碎的婴儿头,也忍不住有些恶心。反倒是喻江一笑,托着那个小脑袋说:“弄点甲醛做个标本吧,给小姑娘留个纪念。”
林雪迟眼刀一横:“谁会要这种纪念,还嫌吓不死人是吧?”
他甩了甩有点酸涩的手,用椭圆刀开始刮宫,抽吸器管道将女孩的下体塞满,不断有破碎的组织和肉块被抽吸出来,yīn_dào因为仪器的震动微微抽搐,深红的yīn_chún被拉扯到最大,痛苦而绝望地晃动,血沫一点点倒流出来,夹杂着一些发黄的排泄物。
腥臭味顿时溢满了空气,林雪迟吸了吸鼻子,耐心等待宫腔收缩。吸管渐渐有了紧涩的感,过一会儿宫腔收缩到了合适的位置,他取来纱布擦拭掉被弄脏的yīn_dào,然后才将手术钳除去。
“差不多了。”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我不是这方面的专业,还是把她送回医院看看后续的消炎过程要怎么做,刮宫过后很有可能会引起感染,她要不想子宫废掉,最好一个月之内不要轻举妄动。”
喻江偏头,目光落在手术台上的女孩脸上。她还很稚嫩,五官都没长开,打过麻醉后轻轻闭着眼,双唇微抿,也许正陷入哪个熟知的噩梦。这个样子让喻江想到了当年刚被接到西雅图的林雪迟,不比这女孩大多少,他做噩梦时候也是一副孤独陷落、慷慨赴身的样子。
林雪迟注意到他特殊的眼神:“在想什么?”
“她有点像你小时候。”喻江一边脱手套一边说。
林雪迟叹息:“她比我小多了,我十二岁的时候至少我妈还能护着我。”
喻江走过去亲吻他的额头:“辛苦了,你休息一会儿,我把她送回医院去。”
“嗯。”林雪迟点点头,把病例拿到他手上:“麻醉时间不长,过不久就会醒,要是有什么异样给我打电话,我立刻过去。”
倒不是林雪迟对自己的手术能力不够自信,是这个孩子才十二岁,她腹里的胚胎已经四个月大,这个时候做手术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情,而且刮宫对于子宫的损伤很难具体判断,如果女孩的身子底稍微不好,就有可能导致终生不孕。所以林雪迟不得不谨慎小心,他手上把握着这个女孩未来的很大一部分幸福。
说来,这场手术的渊源有些复杂。一个星期前,林雪迟在医院值夜班,这个叫sher的女孩抱着肚子伤痕累累、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医院,拉着他的手喊救命。林雪迟紧急为她处理了外伤,然后带着她去做妇科检查。b超显示,她怀孕了,胚胎已经15周大。
林雪迟当场就皱了皱眉。女孩很显然还未成年,她个头还不到他肩膀,形销骨立,面黄肌瘦。怀孕显然是不正常的。女孩果然说要拿掉孩子。林雪迟告诉她,瑞士的人流手术申请过程非常严苛,而且做流产手术最好是在胚胎10周以内,超过10周,就不适合人流了。医院不太可能为她走正常流程做手术。
女孩这才说出了怀孕的秘密——她被亲生父亲qiáng_jiān,身陷囹吾将近一年,怀孕后,他父亲才稍微放松了对她的管制。终于在今天她找了个机会逃出来,凭着生存本能挣扎到医院。林雪迟只能先将女孩安排在医院里。他回家后向喻江提起这件事,教授提出,如果女孩愿意,他们可以在家里做流产手术,总比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要好。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场惊心动魄的手术。
相比林雪迟的不安,喻江非常坦然,这位老于人心的教授判断女孩不会太在意自己的子宫以后还会不会有用处,她只要以后不厌恶自己的子宫就已经很好了。
女孩醒来后顶着腹部难以忍受的疼痛露出一个释怀的笑脸:“谢谢你呢?”
喻江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嘴唇,递了杯热水过去:“他刚刚做完手术,去休息了。”
“这个孩子真的已经从里面拿掉了吗?”她抱着自己的肚子。
麻醉过后,腹内传来的疼痛如刀刮般难以忍受,她咬牙坚持仍不免冷汗直冒,脚底抽搐。
喻江从身边的纸袋里掏出被塑料封封好的死胎残肢,断裂的胎身颜色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