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
颜开平迅速跑到颜绪面前,为他解开绳子。
他仍旧紧紧闭着眼睛,牙齿也紧紧咬着,像受了刺激的小兽,全身都崩成一团。颜开平抱住他,一边吻他一边抚摸他的后背:“绪绪,睁开眼,没事了!爸爸没事儿,一切都好了,你睁开眼啊!”
安抚了许久,颜绪才缓缓的睁开眼,松开了紧咬的牙齿:“……爸爸……”
他张开嘴,一道血丝却顺着嘴角滑下来——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颜开平低头去吻他,吞下他的血丝,抚过他受伤的舌头。
安抚许久,颜绪才缓过气来,意识到颜开平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他忍不住大声哭出来,死死的搂住颜开平的脖子。颜开平被他搂得几乎要断气,只好安慰他说:“刚才不愿意让你看血腥场面才让你闭眼的,你别哭了!”
颜绪整个人几乎要哭死过去,他真的以为颜开平被杀了!如果颜开平死了,他该怎么办?他只有先杀了江信恪再自己死了!
颜开平坐在甲板上就那样抱着他,也不顾警方的人来人往,也不顾船体的摇晃颠簸。
只是在抱着颜绪时,他回头望了一眼被警方向后铐住双手的江信恪。
他一脸冷漠,面上已经没有一丝笑容。江信恪低头看着赵姝,眼神悲伤。
“信恪。”颜开平叫住他,脸上有一丝惆怅,“我年轻时伤害过你,是我的错。但你伤害颜绪,我没办法原谅你。你好自为之吧!”
江信恪笑得有些凄惨:“颜绪,我虽然对你说了谎,也强迫你做了不愿意做的事,但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颜绪在颜开平怀里闷闷的说:“我说了我不爱你,你却强迫我,又想杀了我爱的人,难道这些还不算伤害吗?”
江信恪皱眉:“你从来没有对我动过一丝心?”
颜绪对上他的目光,回答的异常缓慢而坚定:“没有。”
江信恪仰天长叹一声:“看来我跟颜开平的战争,又输了呢!”他一顿,目光灼灼的望向二人,“算了,我认栽!”
只听咔嚓一声,江信恪的手铐突然断裂,他就像一条人鱼突然冲破了包围的警察,跳入了黑暗的海水中!
蛙人纷纷跳进海里搜寻,但江信恪就像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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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混乱之后,两个人终于在被医护人员扶下船,坐上了120的救护车。
颜绪虽然受了刺激,但精神尚可,他握着颜开平的手,颜开平也不愿意松开他的手。两个人在车里也缠在一起,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怕分开似的。
颜开平一边被医护人员包扎头部,一边亲颜绪的手指。
“到底怎么回事啊?今天真是乱七八糟的。”颜绪坐在他旁边,拿着酒精棉花球擦拭他脸上的血迹。
“说来话长!”颜开平握着他的手,糟心的叹道,“为了跟你见一面,我差点把命都搭上了”
三天前,颜开平突然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他自称路平,是颜绪的心腹。他告诉颜开平颜绪想要逃离江信恪的掌控,所以打算在香港偷渡其他国家,再转乘飞机去尼泊尔。他说颜绪有恩于他,不能眼看着颜绪铤而走险,于是希望颜开平能去帮颜绪。
颜开平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他联系了自己策反的江信恪的心腹——江津国。江津国被江信恪罚去底层打杂,对自己的义父早就心怀怨恨,而颜开平的拉拢无异于让他看到翻身的曙光。于是他搜罗各方情报,江信恪会安排人手前往香港,据说是要干件大事。
颜开平左思右想,决定将计就计,冒险一试。于是他联络了颜开誉,安排布局,终于将这颗毒牙拔了出来。
“还疼吗?”颜绪心疼他头上的伤,“你也真是的,干嘛非得去刺激赵姝?她一向心狠手辣的。”
被他这么一问,颜开平才开始觉得伤口一鼓一鼓的痛:“我这也是没办法。我耳朵里皮肤缝了一个对讲器,可以跟颜开誉他们实时通话。”他指指耳朵里面,“但是刚才出了点意外,对讲器突然失灵了。这玩意儿全靠体能供给能量,只有让赵姝打我,促使心跳加快血压升高,会让它再撑一段儿时间。”
颜绪叹口气:“你都这个岁数了,还要冒这个险。以后有的是机会……”
“哪有什么机会?”颜开平丧气的说,“我上次给你的信,你连看都不看,哪还肯见我?”
“什么信?”颜绪惊讶的瞪大眼,“你还给我写过信?”
颜开平顿时老脸一红:“哦,就是写了点儿东西给你。”
“写得什么?”好奇。
“还能有什么,就那些话呗!”没脸再说了。
“……你刚才说情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怎么现在又脸红了?”真是奇怪。
“谁脸红了?”此一时彼一时,刚才说情话是因为这次不知道能不能虎口脱险,他可是把那些话当遗言来说的!
“你呀,颜开平啊,还能有谁?”耍赖!
“胡说八道!”耍赖就耍赖!
爷俩儿你来我往的斗了几句嘴,颜开平愣是不肯把信里的内容再重复一遍。颜绪也懒得再逼他,心想还是给这老家伙保留一点尊严吧!
他们两个人静默得握紧彼此的手,过了好一会儿颜开平才终于开口:
“你是原谅我了吧?”
颜绪微微一笑:“嗯。”
颜开平目光一闪:“你笑得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