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对记者问题予以一一回应。他虽然不曾亲力亲为参与过eventus的前线工作,但好歹也是个公关公司老板,应付记者一事自是不在话下。何况像这样的场面,记者们问的问题多有约定俗成的范围,事先不难预测,当然也给了他足够时间打好腹稿。
采访进行了快一个小时,乔正邦说得口干舌燥,见记者们该问的也都问得差不多了,便道:“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想今天的采访差不多就到这里吧。多谢各位!”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忽然有个女记者费力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将手中的录音笔直戳到乔正邦眼前,“为什么宋家源先生现在不在这里,这么重要的官司刚刚结束,他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去处理不可?还有左安迪,之前明明见到他一起进了高院,为什么现在也一同不见了呢?”
乔正邦愣了一下,这倒是他没有准备过的问题。宋家源和左安迪也忘了告诉他究竟可不可以对媒体透露这个问题,只是对于两人抽身而去,再次留下自己一人收拾残局,乔正邦多少是有些腹诽的,因而他转了转脑筋,便狡黠地一笑,道:“这个我恐怕不方便透露,不如等他们从荷兰回来,再亲自回答你们吧。”
众记者听到“荷兰”一词,纷纷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
而乔正邦也得逞地一笑,心道,做不成婚礼的主礼人,做个“主播人”——主要传播人,也还是不错的。
正在赶往机场的两人心有灵犀地一齐打了个喷嚏,他们各自诧异地捂着嘴,并不知道这喷嚏的含义。不过即便知晓,也并无关系。因为此刻,他们正紧握着彼此的手,专心而坚定地奔赴未来。至于这个世界如何看待,如何评价,只要有了身边人的陪伴,就不再会不安,也不再会有困难。
寂静让人不安,使人焦躁,左安迪忍不住又道:“你听见了吗?家源,我……”
他顿了顿,再一次道:“爱你啊……”
宋家源的呼吸声终于传来,略带急促的,然而却意味不明。左安迪愈发紧张地来,在黑暗中向前摸索,似乎想要抓住宋家源,想要去到他面前,对着他的耳朵好好再说一遍。
“你在吗?……听见我的话了吗?”混乱中,安迪撞到了桌子、椅子,甚至是客厅中的摆设,刺耳的噪音在安静的黑暗中此起彼落。
“我听见了。”宋家源的声音有一些扭曲,尾音带上微颤,然后他吸了一下鼻子,又重复了一次,“全部听见了。”
左安迪的心脏却为那一下抽气的声音而吊高,他已彻底失去了判断能力,无法从语气和音调中猜测出任何线索。在这一刹那,他退化得同其他因爱情而盲目的庸人无异,往日的八面玲珑七巧心思已不复存在,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被感情迷昏头的普通人而已。
“连我都听见了,他当然听见了啊。”另一把男声轻咳一声而后响起,那声音并不清晰,听音色分明像是从电话里传来。
左安迪蓦地想起来,刚才的确听见宋家源在打电话,原来他进屋后一直没有挂机,手机仍旧保持在通话状态。而那把经过电话加工而略微变样的声音,安迪也能辨认得出来——因为太过熟悉肯定,所以更加疑惑,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为什么这两个人会有联系。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把女声,以纯正的美音训斥道:“萧先生,你又不守规矩!手术才过去一天!怎么可以这样违反规定!不行,我要没收你的手提电话,来,把它给我!”
男声似乎还要抗议,但电话很快就变了忙音,看来女声言出必行,夺走了电话。
“怎么……”左安迪简直一点都摸不到头绪。
宋家源的声音有些歉意:“安迪,我说没有误会,是因为他一早就告诉我了啊。”
左安迪迟钝道:“等等,你说萧锦良,他,自己,告诉你了?”
宋家源道:“在你们临走前的那一晚,我到过你们住的公寓楼下。那时萧锦良发现了,就亲自下楼来见我,也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我。你说过,他是你最重要的朋友之一,他了解你,也影响了你,所以我同他谈过与你的问题。他说我们的问题迟早都要爆发,与其糊里糊涂地忍下去,不如将错就错,暂时分开冷静一下,也好让你彻底想清楚,明白自己心里真正的决定。我觉得这不无道理,所以后来也一直避免同你联系,对不起,安迪,实在对不起……你就算生气也好,怪我也好,想要如何惩罚我都好,我都不会再有一句怨言。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左安迪却没有声音了。心情大起大落,像是上天入地失重超重地又折腾了一番,他本来就几天没睡,加上这连番刺激下来,简直头晕目眩、耳鸣眼花了。等到他真正消化了宋家源话中的信息,才轻轻吐出一句:“仆街啊……”之所以没有说下去,是因为那下半句话已被两片唇堵住,截在了一个绵长的深吻里。
黑暗中两人也不知是以什么姿势拥抱在一起的,宋家源感觉到怀里的安迪起初倔强地挣了挣,但很又紧紧贴了过来,像是恶意报复似的,反过来张嘴咬在他唇上,像是要发泄这长久以来所受的压抑与委屈,又像是要挣回刚才丢失的面子。虽然四周一片漆黑,宋家源无法看到对方的模样,但他能从安迪说话的音调里想象到他说那三个字的神情。一念及此,任凭安迪如何现在蹂躏他的嘴唇,他也只是微笑着揽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