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偷看到。
但至少,在风羽身边的教王是快乐的。
他很喜欢那些年的日子,就和每个在光明顶长大的孩子一样,然而那场叛变之后,铃兰一般的风羽不在了。
自此之后,教王的笑容也不在了。
——他回忆里的光明顶,就此湮没成尘。
“可以让教王不惜一切的,只有风羽前教王……他千方百计要唤醒‘凤凰’,可能不是为了称霸漠北,而是要用某些术法,令前教王可以复生。”
“死而复生﹖”烟岚皱眉喃道。
——明教典籍中只载药毒和武功,教王为何会懂术法﹖
“前教王在世时于我有恩,若白灵飞真可替教王复活他,即便是仇深如海,我也不想现在就下手。”
“术法﹖那只是无稽之谈。”烟岚冷道:“白灵飞不死,我们又要等多久才可主宰圣教﹖”
“你为何一定要背叛教王﹖他当年就是走了这条路、害死了自己所信仰的人,现在才会积恨难返,你何必又再重蹈他的覆辙﹖”
“教王当年的路没错﹗”烟岚厉声道:“就是一句多余的‘情’,他才失去雄心壮志,到现在仍然走不出昆仑。我便是要将他的路纠正过来,代替教王、带领圣教真正君临漠北﹗”
“你多年以来,也没有真正相信教王么﹖”任易凡苦笑。
“我信过他,在以前他还是强者的时候。”烟岚眼中闪过几分嘲讽,“只有永恒的力量才值得人相信——这是当年教王教会我的。”
她从来不只要当区区的教中神女……她是要将天下作为自己冠冕的女子。
可是当天下都成了点缀她的宝石后,她心里还会剩下什么呢﹖
“以你的剑法,本可制住御剑门主一时三刻,但你若怕事怯懦,白灵飞就不必你出手了,我不需要一个软弱的同伴。”
烟岚一拂孔雀袍的水云袖,冷然丢下一句:
“拓跋将军刚刚进城,在解决白灵飞之前,我还须先完成长明王交托圣教的最后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想得没错,这是开虐的警号……之前的两卷半,小飞一直比殿下更受虐,然而殿下最虐的人生就此开始了。
☆、十二夜冰
“在下谨代教王,转达对郑皇重新登基的恭贺之情。”
皇城朝邦殿中,明怀玉一身帝袍,由安若然守在皇座右侧,接见了独自入宫的烟岚。
——各方使臣都会在大典前拜见明怀玉,大典当晚,众使节会参加由郑国外使衙主持的国宴,然而明教在中原地位“特殊”,不会参与国宴,故而改为提前进宫道贺。
明怀玉四年前被皇叔夺宫软禁、安若然在高津渡遭伏被囚昆仑,都是扶光在幕后一手策划,所以这个时候,殿内气氛极其诡异:
帝座侧的安若然冷眼相望,烟岚说话不着边际,明怀玉应话也是漫不经心。
“烟岚知道,皇上近几月的身体不佳,故特为您在昆仑神药宫准备了圣药。”
此话一出,安若然便是神色一僵——
这是皇城里的头等机密,何以烟岚竟对此一清二楚﹗
在他征伐的半年间,明怀玉的状况愈来愈不妥当,开始只是容易疲惫,后来更不时昏厥。为此明怀玉曾多次暗访太医院,但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只说是皇上在三年幽禁中元气受损、难以复原。
他在归朝后的这个月,一直留守在明怀玉身边助其调理,然而明怀玉却不见好转,前两天与景言别院会面后更昏睡了一整天,到今早才醒转过来。
他心念电转,脱口低呼:“……是你们对怀玉下了毒﹗”
烟岚傲然一笑。
“连安帅出手亦不能解之毒,当然是出于圣教之手。”她向明怀玉投以关切的目光,“皇上逃出白马寺那晚,我还担心您会否毒发,不过看来您与安帅亦度过了半年的安稳日子,烟岚实在欣慰至极。”
安若然怒发冲冠,立时按上剑柄,明怀玉以眼神叫他勿要妄动,艳容淡定不变,对烟岚笑道:
“你早在白马寺已对我下毒,那晚肯任由我们逃出邙山,也是肯定我脱不掉你明教的掌控罢﹖”
烟岚嫣然点头。
“皇上跟明教毒/药一向很有缘分。闻说前教王生前炼出六瓶世上绝毒‘十二夜冰’,当中有一瓶被您带出昆仑去了洛阳。半年后,一直积极除去其他帝嗣的皇后忽然在宫中暴毙……而您当时只得十一岁而已。”
明怀玉面对烟岚尖锐的目光,并无异样,只是微微耸一耸肩。
烟岚讶然:“安帅看来并无疑惑,难道早已知道皇上曾作过圣教侍童、用毒弒后的事﹖”
“当年不顾怀玉生死、将他送去光明顶当质子的便是宇宁皇后,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安若然冷道。
“如果只有安帅口中的仁义道德,没有圣教的绝毒和前教王相助,宇宁皇后不知要过多久才会毙于宫中﹖”纵使隔着重纱,烟岚话里的不屑之意仍然极之清晰。
“你们前教王是心存怜悯的好人。”明怀玉离开帝座,双眸隔着十三旒冕,淡淡看向烟岚。
“他是为我才闭关炼制‘十二夜冰’,他将毒/药交在我手上、将我送回洛阳之前,曾多番对我重复,只能在他人加害于我时才可用毒……所以最后害死宇宁皇后的人是我,不是风羽教王。”
“然而第二瓶的‘十二夜冰’,却是他自己服下了。”烟岚双眸笑得弯起,“他因为怜悯您而闭关炼毒,却也因为此毒而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