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缩在他肩窝,一动不动,死了一般。
“师兄,你让开!”洛庭之手持大剑,早已蓄势待发。
陶攸宁勉力支持,“再等等……这东西好像有些古怪。”
他一手撑住剑抵住兽口,另一手却大胆地摸上湿漉漉的兽身……
蛊雕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可陶攸宁却只是轻轻地抚过它的伤口。
“太奇怪了,是它自己的血。”陶攸宁疑惑道,“难道这一带还有比它更加厉害的妖兽?”
陆沁捂住鼻子叫道,“噫,陶攸宁你摸它干嘛?还嫌不够臭吗?呕……”
陶攸宁的手掌按在蛊雕热烘烘的皮肉上,不时便被腥血浸透了,然而他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悚然,仿佛这皮肉之下,还流窜着什么活物……
“陶攸宁!”
洛庭之一声厉喝,陶攸宁手中若水剑猛地爆发,将蛊雕的牙齿崩掉两颗。回过神来,他已兔起鹘落退开三步远。
人方站定,忽地听见一直沉默不语的林莺那边传来一声炮响,林莺暴吼道,“有东西!小心!”
刹那之间从那蛊雕体内闪电般蹿出一道黑影,陆沁大叫一声,“有蛇!”
他终于明白他的金雀在怕什么了!村民没看错,的确有蛇!
那日见过被咬断的麻绳之后,他们对胡家兄弟的话他们也信了大半,这几日一直在思忖若真是钩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是如何将那么大两个人带走的。没想到今夜起来一看竟是一只蛊雕。
若是蛊雕便好理解了,没什么稀奇,哪怕这只体型并不算大,一口也能将成人脖子生生咬断。且蛊雕总爱群居,时常将猎物拖回洞穴慢慢享用,这便都说得过去。
但他们还在奇怪“蛇行之迹”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这就来了!
林莺一炮将那条钩蛇炸成两半,那蛇还在地上来回扭动。竟有儿臂粗细,所过之处确有些许黏液,刘村长所言非虚。
蛊雕背上破开一个血洞,依稀可见体内还不断翻搅着一窝。它身上的妖气大半来自于这些钩蛇。
地上那只残蛇吃痛扭动许久之后,蓦地闪电一般蹿回蛊雕身上,狠狠钻进它体内,惹得那蛊雕仰天长啸,拼命甩动想将异物甩飞出去。
原来蛊雕一身斑痕竟是它自己的血!
陆沁睁大双眼,吐了。
陶攸宁道,“旱钩蛇,看来是将这蛊雕当做宿主,吸食其血为生。大家小心,钩蛇剧毒。”
“还真有这种东西?这、这也太邪乎了吧!听说过妖兽相残的,没听说过这种下作法子……”
陶攸宁正欲张开结界困住蛊雕,不让它体内的钩蛇再逃出来,忽地无忧猛地转过头去,登时视野一片黑暗,心下一慌——
“陶攸宁!”
一条钩蛇弹射而出,直击陶攸宁面门,来不及反应,洛庭之飞身而上,一把攥住蛇身扯开,暴怒之下竟生生将那东西捏爆了。
陶攸宁回过神来,“听!有人在驱蛇!”
不容解释,一时从蛊雕体内飞出七八道黑影,陶攸宁御剑而起,在半空张开结界,继而召来一道天火,结界内登时化为一片火海。
“世骄!”叫完才发现殷世骄不在,其余人又在忙着斩杀逃窜的钩蛇,陶攸宁只好轻咳一声,吟唱起安魂曲。
他声音不响,却如林间竹笛清越悠扬,结界中不住嘶吼的蛊雕渐渐平息下去,随着结界不断收紧,化为薄薄一层黑灰。
“归尘归土,叶落归根。”
“形谢身亡,来春吐芳。”
陶攸宁落到地上,洛庭之和林莺也将钩蛇斩得七七八八,只有陆沁抱着头蹲在路边。
方才虚无缥缈的哨声戛然而止,陶攸宁惊道,“不好,那人要跑!”
“快追!”
几人纷纷御剑,洛庭之耳聪目明,看见沉沉夜幕之中一个疾驰的黑影,喊道,“看见了!跟我来!”
林莺对着那方向连发三炮,那黑影一闪,猛地一跃,坠入林中。
陆沁叫道,“可能有埋伏!”
“刀山火海也得下了才知道!”林莺一把抓过他的肩膀,纵身一跃。
那黑影直直立在林中,背对着他们,看来并未受伤,而是故意将他们引进来,在此地恭候。
“师兄小心。”洛庭之将陶攸宁揽到身后。
陆沁今晚被恶心得不轻,见状喊话道,“你是何人?到底想干嘛?”
对方不答。
“你从哪弄来这么多蛇?为什么它们听你的话?为什么要用那么恶心的法子驱使蛊雕?说话啊!你哑巴啦?!”
林莺紧张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那人,想伸手去拉,却被陆沁一甩袖子拂开了。
“你!”陆沁怒了,抬手扳过那人肩膀——
“啊!”
一片漆黑。
那人奸笑一声,抬手向他面上袭来,袖间飞出一条钩蛇,猛然向他张开蛇信!
“陆沁!”
刹那间陶攸宁的背脊都湿透了,却见陆沁身上一阵红光爆发,将那人炸得老远。
“吃屎去吧您!”陆沁回过头,“装神弄鬼,大晚上戴个黑面具吓谁呢?!兄弟们,打他!”
林莺伞尖走火,差点给了他一炮,“你把降妖幡穿在身上不会早点说?!吓死老娘了!”
洛庭之上前一剑将那人钉在地上,剑下人形搐动几下,没了动静。
“死了?别啊洛师弟,你留个活口我们还能审问两句……”
陆沁的话僵在半路,那“尸体”再次耸动起来,骤然间爆发出数十条钩蛇,向洛庭之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