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男人确认了,他找到地方了。于是他从地下宫殿走到地面,发现那是一个马戏团。买了票进去,就发现舞台上有个少年。双手被锁着,跪在地上,口中发出了夜莺的啼叫声。少年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稀稀疏疏地长着羽毛。少年的身后站着一个拿着鞭子的壮硕男人。
少年唱着唱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最后还咳出了血。男人对观众说:“看哪!这是堕落了的天使,你瞧瞧他手臂上的羽毛,还有他的歌声!”台下的观众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壮硕男人朝地上甩了一下鞭子,在少年耳边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唱啊!你继续唱啊!”
少年瑟缩了一下,双手捂在喉咙上,难受地咳嗽着,回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壮硕男人,一边摇头一边摆手,一手扶着脖子示意自己已经唱不了了。可壮硕男人毫无怜悯之心,“啪”,这一回的鞭子抽到了少年的身上,一道血痕出现在了他洁白的皮肤上。
男人站在马戏团的最后一排,看着少年的嘴角和身上红得刺眼的鲜血,双手紧紧握着拳,指甲都把手心扎出血来了,顺着指缝滴落到地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这个孩子这么在乎,或许是因为那孩子给自己的感觉和夜莺太像了?忍耐,忍耐,男人告诫自己。你现在冲出去也没法救下那个孩子。这里不是歌剧院,人们不知道歌剧魅影的名号,地道里也没有那么多机关,你无法把人们吓到。要是贸然冲上去,自己和地下宫殿都暴露了就完了。你都躲了这么多年了,不能功亏一篑啊!
可是,那孩子的口中发出的鸟啼声和夜莺的那么像,他或许知道夜莺的下落。你看,他都唱到咳血了,他们还在逼他继续唱。他的身上有着纵横交错的伤痕,都不知道被打过多少次了。
不不不,别冲动,别冲动。冲动的话,不仅救不了那个孩子,还会害了自己,你不是要继续找夜莺的下落吗……就这样,男人劝说着自己,一直等到了少年的演出结束。他悄悄地跟着那个壮硕男人出了演出的帐篷,暗中观察着,看到少年被锁在了一个笼子里。壮硕男人又回到了帐篷里,那里的演出还在继续。
男人蹲到笼子前,看着抱膝坐在角落的少年,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也是在一个马戏团,也是时常被鞭打,被人当成奇异物种观赏,直到有一天,他逃了,在歌剧院地底下建造了自己的宫殿……
男人撬开了笼子的锁,少年听到声音抬起了头,惊喜地看向男人。少年扑进了男人的怀抱,双手紧紧地抱住了男人的脖子,你终于来救我了。怎么办,又被你救了一次。男人猝不及防地被抱住,愣了一下,他收紧手臂,一手抱住了少年的腰,一手抱住了少年的肩背。感觉到胸口的衣服一片湿润,便轻拍少年的背部安慰他。
“我们得赶紧走了,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男人低头道。
少年的手紧攥着他胸口的衣服,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男人拉着少年往地下宫殿走去,才走了两步,少年便是一个踉跄。男人连忙转过身接住他,一手圈在少年的腰上,一手勾着少年的腿弯,把他抱了起来,大步向地下宫殿的入口走去。
等到回到地下,男人才小心地把少年放在了地上,半蹲下来,低头仔细察看他的双腿,看见他腿上有不少鞭伤,男人伸手对他的腿捏捏按按了一通,见骨头没什么问题,摸到脚腕的时候,少年哀叫了一声,男人抬头看了少年一眼道:“骨头没有伤到,应该只是扭到了。其他的都是一些皮外伤。”
少年点点头,信任的看着男人。男人恍惚了一下,好像看到了夜莺乖巧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定了定神,男人再次伸手抱住少年。少年也把手臂圈上了男人的脖子。少年双手间的铁链也就这么贴到了男人的喉咙上,男人被咯得不舒服,便拉开他的手,让他抬手把铁链套到自己的脖子后面去,这才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向歌剧院的地底下走去。
少年在他怀里暗自腹诽,怎么那个面具你就不觉得咯得慌,连睡觉都不脱下来,铁链倒是弄得你不舒服了?接着便把脑袋搁在男人的肩头,安心地睡去了。
等少年醒来,发现手腕上的链子已经不见了,手臂上的血迹也被擦干净了,伤口上还给上好了药。床脚有水和毛巾,床边还摆着一套衣服。少年脱掉身上的衣服,用毛巾沾了水擦尽了身上的污秽之后,换上了床边的衣服。衣服有点太大了,估计应该是男人自己的衣服。那衬衫套在身上,能盖住半个大腿了,手也被过长的衣袖给盖住了。少年只好把袖口卷起来,好不容易才把手露出来了,他把所有的纽扣都扣好也依旧露出了胸口的皮肤,还隐约能看见锁骨。少年试着穿了一下那条裤子,放弃了,他的腰太细了,裤子会掉下来。于是,他只好穿回原来的裤子。虽然是脏的,但总比不穿好。衣服上男人的气息让少年感觉很安心,让他想起了以前缩在男人的脖颈处睡觉的温暖。男人现在在哪儿呢?在书桌前写歌谱吗?少年走出房间,正要向男人的工作室走去却听到了歌声,于是便一瘸一拐地扶着墙,顺着歌声寻去。
少年来到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房间,他躲在门外探头看了看,见到男人正面对着一块有扇门那么大的玻璃,玻璃那头是一名美丽的少女。少女仿佛没有看见男人,她正面对着玻璃高歌。少年忽然明白过来,那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