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卷一·青青子衿
一
楚君笑是名捕快。
柳县是个极小的县城，然而可能是由于地处大江下游港口附近，常有沿水路逃跑的贼盗逃到县上来。因此县城虽小，五毒俱全，如果有人说南街头卖豆腐脑儿的赵老儿就是朝廷贴了五年皇榜出银三千的江洋大盗周一刀，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去县衙通报，而不是想怎么可能今天早上吃豆腐脑儿的时候还看到他被李屠夫打了一拳不敢还手呢--当然那个李屠夫也很可能是cǎi_huā贼李飞花就是了。
楚君笑的任务，就是每天在街上寻找貌似通缉犯的人，在确定之后将他们逮捕归案。常有人说，若他不是捕快，拿到的赏金足够他吃上十辈子了。
但楚君笑是捕快，拿着奉天王朝俸禄的小捕快。抓再多的大盗小盗，最多也就是能多领一两二两银子，还常常被大家拥着请客花得干干净净。不过人生在世，钱财乃身外之物，楚君笑一直是这么说的。大好男儿，为了点铜钱计较，就太没意思了--当然，这想法到了每月底都会消失几天，等拿到当月俸禄方才回归。
quot;杯中酒快意刀，男儿江湖自逍遥～quot;一听这破锣嗓子，就知道是楚君笑又qu;过来了。照说楚君笑说起话来声音也算低沉悦耳，怎么唱歌就像十把锯子锯来锯去，让人牙根都涩涩发痒，真想咬他一口。
quot;楚捕快，县太爷找您呢！quot;说话的人立时得到周围众人感激，楚君笑对他点了点头：quot;知道了，我这就回去，麻烦您了。quot;
语毕转身，挺拔的背影迅速离去，留下一帮人七嘴八舌议论。
quot;君笑啊。quot;周天源坐在大堂正中，有气，quot;这人沿着大江一路东行，有人说前些日子在林子码头看到他下了船，向柳县来了。上头让我尽快抓到人，你尽量找吧。quot;
quot;老爷，就算那人没看错，可向着柳县来，不等于真来柳县啊。要是犯人都蠢到主动暴露行踪，那我们这帮捕快是干什么的。quot;楚君笑苦着脸，一张清俊面庞顿时成了苦瓜一颗，quot;卑职尽量，但若那人不在柳县治下，卑职也无法。quot;
quot;你我都知道这道理，可上面不一定知道啊！quot;周天源重重叹了口气，quot;君笑，总之你尽力吧，我也知道知府为难我，可做人家下属的，还能多说些什么？不过听说这贼名头很大武功很高，败在他手下的高手不少，估计他也不是逃到这里来的，可能不会藏匿行踪吧。quot;
楚君笑展开公文，眉头顿时;蝶恋花......cǎi_huā贼？quot;
周天源点头：quot;是cǎi_huā贼，文书上说他足迹踏遍大江南北，摧残女子无数。君笑，这人可能不好对付啊！quot;
quot;卑职知道！quot;楚君笑长身而立，神情凛然，quot;他既然敢来这里，就别怪我让他有去无回！quot;
他身上起了杀意，生平最恨cǎi_huā贼，一毁毁人一生，偏偏罪名一般不够处斩。仗着身体的强大而胁迫弱小，这种人简直不是男人！
公文上将其罪名条条罗列，看得他义愤填膺，直想着把那人逮捕归案。转身大踏步走出县衙大堂，都忘了和县太爷打招呼。周天源苦笑：就知道他会有这反应，可上面催得紧，这案子不能不交他处理。
但总是担心啊，这蝶恋花不止武功高，还狡计层出。君笑虽然也挺聪明，可君子可欺之以方，就怕他的坦率正直害了他。
唉！逮不到这人就算了，君笑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怎么抓淫贼？
楚君笑在县城里转了七八圈之后，韩捕快终于看不下去了：quot;楚头啊，按说呢，cǎi_huā贼一般轻功都特别好，警觉性又高，所以要抓cǎi_huā贼，最好是引蛇出洞请君入坛子，咱来个守株待兔不;
qu;楚君笑翻了个白眼，quot;小韩，不会成语就不要乱用，你告诉我咱们怎么个请君入瓮法？quot;
quot;当然是放出消息说我们县里有大美女，既然是cǎi_huā贼一定不会错过这种事情的，只要他一来......quot;韩捕快;我们就可以布置好了抓他这只;
楚君笑斜了他一眼：quot;韩捕快真是好主意，小弟愚笨，敢问大美女在哪里？quot;
quot;......随便找谁家闺女呗，放出风声就得了。反正县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足不出户的，谁知道她们长啥样！quot;韩捕快愣了下，随即答道。
quot;哦......quot;楚君笑沉吟一下，quot;那韩捕快，我们怎么放风声？说上香时不小心看到那小姐美貌？说上街吹开轿帘？quot;
quot;都可以啦，怎么看到的有什么关系，不用特意解释吧？quot;韩捕快奇怪地看着楚君笑，不明白他问这问题干嘛。
quot;小韩，你知不知道对于女子来说，闺誉有多重要？我们要是这么说的话，别说万一失手害那姑娘真被贼子所污，就算一切顺利，那女子以后恐怕也难嫁得出去了。quot;楚君笑摇头叹道，quot;这法子太害人，决不能用。quot;
quot;那......我们可以......到瓦子里找一名女子......quot;韩捕快的声音在楚君笑的怒视下越来越小，quot;让她假扮小姐......quot;
quot;太危险了，蝶恋花很狡猾，不能拿无关的人来冒险。quot;楚君笑摇头，quot;即使是卖笑的姑娘，也不是就该被人糟蹋的。quot;
quot;那就让有关的人冒险，干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