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太阳又一次升起,人造光源温暖而舒适,照在他带着露水的发梢上,他低低的发问。
像是问天边的一颗启明星,又像是问自己。只是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其实小黑说什么精神值过低而死他是不信的,他是那么强大的人,不管是哪个世界,都是他足以依靠的强大存在,很难想像这个世界里有谁能拿他怎么样?季业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那只是小黑为了报复自己瞎编的谎话,但是心还是像漏了一块儿似的,鼓鼓的,有穿堂风吹过。
季业想起自己问过系统的那些事,系统说法则要清理,清理谁?那些本不该在这个世界存在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狄答吧。他非但不是这个世界原本的存在,反而抢了主角的气运,那么法则会怎么办呢?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有多少种办法,而法则要抹杀一个人肯定也轻而易举。
那么是不是可以证明,小黑说的也不全是谎话,也许狄答真的死了,毕竟从没有人能抵抗法则的力量。
说是他亲手害死了狄答,其实也没有说错,他作为系统绑定的宿主,担负着要去各个世界寻找重塑金身的碎片,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使得法则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所以换一种说法也可以说是他亲手害死了他!
他每完成一个任务,系统从碎片里获取的能量越多,法则也会越来越强大,即使他们以前可以钻一些小空子来逃脱系统的惩罚,法则的制裁,但是当法则的力量与日俱增,没有人能够抵抗得住。
可是面对杀了他的法则和系统,季业发现自己半点办法也没有,自己这条命本来就是捡的,他一直矜矜业业的完成任务,系统陪伴他上千年,经历无数的世界,即使没怎么帮到他,他也无法下决心毁了系统,法则于他来说太过遥远,甚至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他从来都是这么胆怯而懦弱,不像那个人,可以任性胆大的追了他无数个世界,可以和主角抢气运,正大光明的对付法则!
季业知道自己一向都是这样一个让人厌恶的怯懦的人,他为数不多的勇气都是为了他,而现在他不在了,他还能怎么办?
还有十二年……季业不知道自己剩下的十二年要怎么活,只是少了那个人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
静静的坐了一整夜,季业才在黎明时分清醒过来。
小黑又一次出现,只不过这一回是真正的黑无常,冷着脸从舞台上俯视着季业单薄的身子,目光不喜不悲,“怎么样?想得怎么样?要不要和我走。我可以答应你虫族通商,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可以不计前嫌的对你好,只要你忘了那个人,我们可以像从前一样,重新开始。”
“我们有过从前吗?”我们开始过吗?季业抬头,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但是那些刺就像是刺猬遇到危险的时候一样,会蜷缩起来,竖起满身的倒刺对着伤害他的人,“小黑,你永远也不可能取代他在我心底的地位。”
“哼,不要不识抬举。我手里捏着的不只是你的命,还有整个虫族的未来。你不是一向喜欢伸张正义吗?不是想要拯救整个虫族吗?可以啊,只要你跟了我,我可以给虫族留一块地儿,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小黑穿着黑色的斗篷,冷着脸从高台上飞到季业身边。
“你不是就爱慕他的名声和地位吗?现在我也可以给你,要说长相和声音我也可以去改,只要你答应我,在我身边呆着,我可以好好爱你。”小黑见季业不说话,开始软硬兼施,打一棍子给一个枣儿,但是好话坏话说尽了,温柔的甜言蜜语和恶毒的威胁诅咒都无法让季业给他半个眼神。
季业就像一个机械的木偶坐在空旷的广场上一言不发,目光空洞的盯着前方。
小黑移动到季业的前方,逼迫他直视自己,但是即使站在季业视线的必经之路上,还是感觉不到那道原本温柔的目光,好像那眼神越过他看向无尽的远方。
“小叶子,你……想好了吗?”小黑有些犹豫不定,这七年里他平步青云,从区区一个矿工小监工摇身一变成手握重权的第三军舰舰长,以前欺辱过他的人都被他挫骨扬灰,很多人对他好,很多人费尽心思想爬上他的床,但是他都不在乎,见惯了黑暗的人无所畏惧。
只是他很记仇,也很念旧。他唯一藏在心底的那个人是他爱的最深,也伤他最深的那个人。原以为他死了,心也应该放下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午夜梦回无数次他都能记起昏黄灯光下的那个红彤彤的苹果,记得璀璨灯光下青年笑着让他在原地等。
这七年,他变了很多,有时候照镜子的时候,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但是唯独没变的是对那个人一颗痴痴不忘,念念不舍的心。如果用一些卑劣的手段可以让他得到他,即使会被他恨也无所谓。
只是季业的反应让他有些心慌,他没有痛哭流涕,也没有崩溃绝望,只是带着悲伤的看着自己,又好像不是看着自己。
终于在小黑的注视下,季业终于说话了。
“七年前,因为你小,所以宠着你纵着你,现在看来,你已经长大了。你该明白爱是什么,强求不来。”季业的目光渐渐聚焦,长久的坐着让他都快忘了怎么走路了。
“他找了我很久,现在换我找他了。你不会懂我们之间的爱不是一次温暖的陪伴,而是生生世世的羁绊。我会去找他,如果他不在这个星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