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都翘起来,只好默认了娘娘一心多用了。
安禾从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几个月过去了,在处理政事时也总结出不少经验。每次他们报完一件事后,他总是问,皇上以前是怎么处理的?再让他们按皇上的例处理就好了。要是新的事,多听几个人的意见,综合一下,也不是太难。皇上自培养了一套完整的理事班子,他们各司其职,让安禾轻松许多。而那些大臣们,对于一个能听进建议,不指手画脚,胡乱决策的皇后娘娘也相当满意。双方都相处甚欢,政事通和平稳,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七月,汴京周边已经很久没下雨了,太阳火辣辣得耀目,越地却传来水涝的消息。安禾一边请国师求雨,他自己与合皇宫的众嫔妃也斋戒祈福,这边的雨倒是很快就下来了,旱情基本缓解。越地的水涝却越来越凶,那边连续大雨,河水已经泛滥成灾,越水流域沿途的府县,报灾的折子陆续传来。
安禾终于再不能气定神闲了。
55
“大前年越地水涝,皇上是如何处置的?”安禾有些疲惫地坐着,眼底淡淡的青晕。
“派了户部的王侍郎王大人去赈灾,拨了银钱,开了当地的粮仓,施粥施药。还组织灾民清河淤固堤坝,一面让他们有活计挣些钱财,一面也不至于让他们太过闲极无聊闹事。…”
见周元浦还要说下去,安禾有些不耐打断道:“就按大前年的办吧。”
周元浦有些犹豫道:“赈灾的具体事项王丞相他们自然都商量着能办,只是刚经历去年的征战,赈灾的银子…”
安禾的心也一沉,又是银子,真是当了家才知道柴米贵,到处都要银子。他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案上户部递上来的账册,指着一笔二十几万的账问道:“这笔银子是干什么用的?上面说是建行宫,建何处行宫,我怎的没听说过?”
周元浦看了一眼,低头略一思索,才道:“这个么,是建在猎宫那边一个行宫,都建了五六年了,今年已经完工了。”
“西郊的猎宫?”
“是。听说那边建的像个仙境一样。玉女峰上建了个凌云台,真真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其他宫殿,楼阁,亭榭,巨瀑,小桥俱都掩映在山石树木烟雾中,若隐若现,仿若蓬莱仙岛。听说皇上本打算今年过去过中秋赏月的。”望了眼安禾的脸上,周元浦声音越说越低。
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叫玉女峰。
那里,我要建一个蓬莱仙境,让我的公主永远住在里面,无忧无虑,安康快乐。我会照顾你,保护你,给你海枯石烂永恒的爱。
这些海誓山盟,甜言蜜语从安禾脑中闪过,他的心如春风轻轻拂过,脸顿时柔和生辉,原来他没有忘了,原来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建那个仙宫,那个他允诺的仙宫。只是你不在,再好的宫殿我住着又有什么意思,我只愿,能和你长长久久地相守。
“娘娘。”
“嗯”,安禾回过神来,笑了笑,道:“银子我再想办法,你让丞相他们看看,能不能先从哪挪些,到时候再补上。还有,除了王大人,我还想让大皇子李璜为赈灾副使,让他也跟着下去历练历练。”
又商议了些其他的,周元浦便告辞出去了。
午后黄灿灿的阳光像金粉一样洒下来,没有夏日的炙热,照的人暖暖明朗舒坦。安禾走在回永安宫的路上,鼻尖的菊桂芬芳若有似无,好似他刚刚被撩起的思念,影影错错间像是回到了那个他们真正洞房后他醒来的那个下午,他偎依在他的身前,信马由缰走在层林尽染的深秋山间小径,他的身上那么的暖,山林间又是那样的色彩斑斓,他几乎要把秋天认作春天。如今又到层林尽染的深秋了,你又在哪呢?
一进宫门,安禾的思绪就被孩子们的笑声拉回,他们正在廊上闹的正欢。乐乐见到娘亲,两只小手伸的老长,踉跄着直扑过来。安禾紧走几步接了他,问正攀着他脖子“咯咯”的笑个不停的儿子道:“乐乐想不想娘亲。”
“乐乐想娘亲。”
毫不迟疑的回答让安禾欣喜,他接着问:“乐乐有多想娘亲?”
乐乐的大眼睛眨了眨,似思索片刻,两手张开到最大,大声道:“这么想。”
清脆的童声,纯真的笑靥,娇憨的神态,一下子驱走了安禾周边的秋意清凉,赶走他这些日子来理政的疲惫。为了这童真童趣,一切都是值得的,再大的困难也都能淌过去。
安禾抱着乐乐进了屋,众人跟着进来各自落座,海棠指挥上了各人爱吃的点心。此时离午膳已经有些时候,正是用茶点时间。上来的各种食物点心,香甜四溢,令人食指大动。众人寂然用毕,洗漱过后,俱都身心舒展,脸上情不自禁的逸出一丝满足笑容。
慕容月让人拿来一本账册,一项项与安禾汇报各宫的用度,最后说道:“永安宫我已经消减了一半月例银子,我自己的珑月宫也减了一半,其他各宫依次都有删减,这样满打满算,我也只能挪出十来万的银子,再多是不可能了。皇上不在,也不能太苛刻了各宫,让她们不满说嘴。”
安禾边搅着碗里燕窝粥,一边认真听慕容月说话。他刚才先喂饱了乐乐,这时才轮到他自己。听到能省出十多万银子,安禾笑了笑,不少了,慕容月定是用了不少的心,只是离赈灾银两的数目还差得远。他小口小口地吞咽粥点,脑子不停的转着,如何才能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