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手忙脚乱地写著菜单,然後问我配餐是要意大利面还是通心粉。
我张嘴正要说话,想起我都已经哑了,就低头看著菜单,搜索上面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那个侍应生也真不通气,一直追问我要什麽。
靠,我要能出声,先把你给骂死!
然後我看到菜单上面有“意大利面”的字,就指著菜单给她看,打了个“2”的手势。
那iq低的家夥才醒悟地说:“哦,要两份意大利面啊。”
我懒洋洋地点点头,不再赏她目光了。
餐点送上来了,姜羽才急匆匆地跑进来,我朝他挥挥手,他笑嘻嘻地跑了过来,一坐下就劈里啪啦说开了:“你怎麽自己点菜啦?等我一下又不会死!真是个没良心的家夥!哎呀!这点的都是什麽东西啊?你想喂猪哦?”
接著他又喋喋不休地说华威那混蛋现在正焦头烂额,没有空闲来找自己的麻烦,因为光是一个姜旌就够他受的了。
这大概就是天敌吧,比如青蛙和蛇。
我感觉额头的青筋在突突地跳动,拿过一把餐刀猛地捅进他面前那块肉,咬牙切齿地笑。
“ok!ok!”他立刻闭了嘴,埋头吃饭,塞了几口面条,还没吞下去,又想开口罗嗦了。
我可不想被喷得满脸都是,一个眼刀劈过去,他用力咀嚼,把东西都吞下去了才说话:“老头,我跟你说啊,昨天晚上挖到那狗娘养的了,妈的躲得真好,要不是姜旌手下的人报料,老子还没啥头绪呢!对了,你打算怎麽处置他?”
我拿著叉子的手顿了一下,做口型:他叫什麽?
姜羽有些紧张地看著我,却又装作轻松地说:“就是佟安逸的哥哥啊,同母异父的。好像一直在蹲牢,连著这次是二进宫了,最近才放出来的。”
让我见见他。我说。嘴巴动得太快,他没看懂。我拿出笔,在菜单上写:我要见他。
姜羽脸色变了,很难看。
你不想我见他?我又在菜单上写。
“我…”他支吾了一会儿,然後脖子一梗,豁出去了,“见面而已,又不会少块肉!反正,就算你恢复了记忆我也不会把你让出去!总之,我跟你是台风,不,是龙卷风也打不脱了!妈的,老子说谎一向很行的啊,怎麽就是没办法瞒你!操!”
恢复记忆?
我瞪他,他究竟隐瞒了什麽?佟安逸的大哥跟他说了些什麽?
还没来得及问他,旁边坐著的人的声音就传入耳朵里了。
“好可惜,怎麽是哑的…”
“是啊,不过,长得真好看…”
“嗯,刚开始还以为是女的…”
“衣服的关系吧…虽然漂亮,还是能看出是男的,可惜是哑的…”
议论的声音虽然低,但我还是能隐约听出来。多管闲事,本大爷就是哑了,怎麽?碍你们眼了?那真是可喜可贺!
我抬头,看到坐在对面的姜羽紧紧抓著叉子,眼神凶暴,已经处於爆发边缘。跟那些无谓人生什麽气,真是个笨蛋!
我慢条斯理地叉起一块肉片,伸过去,嘴角微微张开,盯紧他。
他下意识地张了嘴,把那肉片一口吞下去了。
真乖!
我微笑著拍拍他的头。
他脸红了,低声骂:“靠!”
然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把我封闭起来的记忆告诉了我,那是有关我与佟安逸的一段往事。
虽然对於过去的事,听不听都没什麽所谓,反正都发生了,现在唧唧歪歪的也没什麽建设性了。不过,既然有得听,又不会少块肉,何乐而不为?
第92章
“…就是这样。完毕!”姜羽一口气说完,捉起杯子就灌水。
我还奇怪,他一口气说完那堆话,不用呼吸的吗?
他喝完水,神色紧张地瞪着我,问:“喂,你他妈的好歹也给点反应吧!”
我推推眼镜,朝他摊手。
他头一低,砸在餐桌上。
过了一会儿,他摸着脑袋爬起来,嘴巴抽搐:“你神经线果然断了!”
这算称赞吗?不过我听了他那堆废话,确实没什么感想。如果真要我硬掰出什么听后感的话,两个字:无聊。
不就是被个神经兮兮的家伙囚禁了半个月,用得着把记忆都消抹掉吗?
不过照他的叙述,我以前那个人格实在很有缺陷,被个毛头小子搞得只剩半条命,竟然还拿他没辙?然后还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呃,想想都恶心,换了现在的我,早一刀捅回去了!真他妈的没用,我以前怎么就这么没种…
妈的,我怎么厌恶起自己来了?
这大概就是我那个心理医生说过的kh(斯德哥尔摩症候群),长期受到软禁的人与绑架他的人之间建立的微妙关系。
不过我真是不记得佟安逸软禁我时,到底给了我什么小恩小惠,竟然会让那个我对他死心塌地?然后被姜羽发现时,又会拿了刀子要跟我同归于尽?果然不是一个星球的,没法想像。
反正简单一句话来说,过去的那个神经比纳米还幼小的崔言维随着佟安逸一起死了,留下来的,是另外一个人,跟过去完全没有关系的崔言维。
也就是本大爷我。
这样说有点怪,不过我喜欢。既然那个胆小鬼没有勇气面对佟安逸的死,消失了也是好事。
最好永远都不要恢复!光想象就恶心!我恶狠狠地想,一边嘴角往上扯,一定笑得很狰狞。
不过这样一来,那混蛋凭什么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