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村里来了几个生人,说话口音像是邻县的,要租他们家旧房住。
村里若有外人来,里正肯定要过问,甚至还查看了他们的身份路引。确定四人是邻县人,这才准许他们留在村里,而且还热情招待。不为别的,这四人说这趟出门,一是想看凤临县端午赛龙舟,一是来收些货贩卖。
梨花村虽然以梨花为名,可实际上,他们村子不仅种梨树,桃树、杏子、李子都有,如今就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当然,其他村子也有果林,每到果子成熟,价格就贱,且不好卖,若是有外来商客采买,再好不过。
这四人看了果林,表示愿意采买,等端午节过完就采摘,初步商议的价格也不错。
因此,村里对这四人十分热情,这就是送上门的财神爷啊。
再者说,人家还带着女眷,无疑更令村人放松警惕。
四人并不开火,多出些银钱,搭在主人家一起吃。
他们送走了一批货,返回村子的途中遇到从大雁湖回来的村民,还一起聊一聊比赛新闻,那个妇人还摸出一把饴糖分给几个小孩儿,跟同村妇人提及自家孩子,别提多和善。
待回到租住的屋子,这四个人脸上的笑容才冷下来。
中年汉子显然是为首的人物,他对其他三人嘱咐道:“明天一早我们按计划找里正,收一批桃子,从水路撤。”
七娘笑道:“当家的放心,也不是第一回 。”
夜色寂静,一群衙役对小院儿成合围之势,蔡捕头一声令下,踹门的踹门,砸窗的砸窗,在屋内四人被惊醒的同时,衙役们已经扑了进去。
“他娘的!”大汉已经来不及想是如何暴露的,见来人是衙差,他睁眼就摸出枕头底下压着的一把砍刀,奋力朝房门的方向冲。否则蚁多咬死象,又是在屋内有限的空间里,他根本支撑不了太久。
七娘是个女人,虽然在衙差踹门时就惊醒了,可没地方跑,直接傻愣在床上,已经被衙差捆个结实。
另外两个扮做伙计的,也在反抗。
大汉眼见着要糟,突然一把拽过自己人,直接当肉盾往衙差的刀上撞。这人声声惨叫划破了夜空,鲜血淋漓里硬是让大汉闯出一条路,跑出了屋门。然而到底没用,为了这次抓捕,衙门来的捕快很多,早把院子围了两三层,就是防备这几人藏了凶器拼死反抗。
大汉胳膊、后背受了不少刀伤,最终被擒。
到这个时候,他才大喊:“你们干什么?县衙还有没有王法,我们可是正经商人,我们是光岷县人!”
衙差搜查了屋子,拎着几个包袱出来,里面就有身份文书和路引。
蔡捕头查看了一遍,身份文书和路引都是真的。
“正经商人?带着刀?”蔡捕头冷哼:“有人报官,说看见你们四个白天的时候在大雁湖抱走了几个孩子,还把孩子送到渡口碎石滩的一艘船上运走。狗屁正经商人!这梨花村就有一家丢孩子的,我若跟村里说了,不必去衙门,村子里的人就能把你们打死!”
大汉惊疑的瞪大了眼睛。
他不是怀疑这番威胁,而是震惊于白天的事被发现。
他们一路都十分谨慎小心,并没有看到可疑之人,可对方连他们运走孩子的方式都一清二楚,可见不是撒谎。他们这些人向来分工明确,比如他和七娘几个,利用合法安全的身份在明面儿上出现,拐了孩子就立刻送走,不仅有利于身份的重复利用,还能模糊衙门查找方向。
若今晚捕快是先山哥们盘查,他肯定不会鲁莽,但半夜里踹门就抓人,他第一反应就是逃……
抓了人,立刻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