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多两个人出谋划策,既能弥补自身不足,也防止刚愎自用。
不止雪定岳这样的大将军,便是有些品级的将领,身边都有类似之人。好比当年的屠兴武,他的确会骑射功夫,但除此外,并无什么别的才能,全赖家中能耐送来军中,未免他显得草莽亦或惹出事来,身边也带着幕僚先生。
这张名单上,身为幕僚者足有十余人,却并没有雪定岳身边的幕僚。只因跟雪家亲厚者,都作为同谋被处置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从雪定岳亲近之人查起,毕竟“通敌信件”上的印章,唯有极亲近者才有可能盗用。却又有个悖论,因为但凡亲近者,都被牵连一同论处。
如今还活着的,人数不多,且他们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盗用将印。
穆清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不信有人做下这样的大事却不落把柄。
“你说,对方真的是一个人吗?”穆清彦不由得怀疑是某个实权在握之人,唯有如此,才有那么大能耐进行扫尾。况且,独自一个何必跟雪家过不去?能有什么仇怨?或者能得什么好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当年皇帝是顺水推舟,黄立等人作伪证也是投了某个势力,为的是灭掉雪家,从而掠夺本属于雪家的利益。偌大朝堂,皇子王爷、文武百官,派系林立,势力盘根错节,既然有一个对雪家垂涎贪婪,焉知没有另一个?
如今皇帝儿子众多,太子之位悬空,为那皇储身份,各方汲汲营营明争暗斗。有人经营朝堂,势必也有人惦记兵权,古往今来,新旧交替都是从血海中杀出来的。
雪家无疑是保皇派,却又功高震主,旁人拉拢不得,自然会想其他法子。
而据闻寂雪所讲,雪家被灭,原本属于雪家的兵权顿时三分。看似个个终于朝廷,终于皇帝,焉知背后没有皇子的影子。
“皇子吗?”闻寂雪卷起冷笑:“他们每个人,我都盯着呢。”
别说是皇子牵涉其中,便是如今这位老皇帝,等他查出那个“背叛者”,也都一并算账!
原本也没指望凭各方消息分析出什么结果,穆清彦还是打算用异能。
暂且不忙,他要再调养十余日,使得精神圆满,否则一个不慎又是黄家村那般结果。再者,九年前的旧事,肯定是影像模糊,声音全无,事发时又是夜间,更添了阻碍,他也不大确定能否有所收获。
转眼已到四月末,天气越来越炎热。
这日晚间,语寂人歇,闻寂雪带着穆清彦悄然飞跃在屋宇之上,潜入了按察使衙门。衙门晚间有巡夜的兵丁,但都是在前衙,后衙乃是家眷所住,上夜的是家仆婆子,兼之自信衙门重地无人敢擅入,警惕性并没那么高。
两人落在一侧夹墙阴影处。
这里是座小院儿,花草繁盛,布置的清幽,却是被二门隔了出来。
当年高良骏任按察使,多半就住在这里,只说办公方便,未免惊扰了夫人,忙乱时就在这里安歇。夫妻分房而睡,在大家子很常见,夫妻各有住处,也各有自己使唤的人,分管内外,基本各不相干。高良骏因着求仕途,矮夫人一截儿,年轻时自是处处顺从讨好着夫人,如今年纪大了,孙子都有了,夫人才放松辖制,容他在外间自在。
“最多一炷香的时间。”闻寂雪再次提醒他。
一炷香便是五分钟。
关于异能之事,穆清彦大致告诉了闻寂雪,只说是自己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一些事。闻寂雪当即恍然,立刻就知道他的限制所在。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