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也不觉得冷,罩上斗篷是为防雪。
闻寂雪却觉得他裹着斗篷很好看,亮丽夺目的红为他清冷的面容增添了一份艳色。可谓是“任是无情也动人”。
天色渐暗,风更大,雪更密。
又有赶路的行人和商队住进来,底下大堂里热闹起来。这样冷的天,又奔波了一路,人们围坐在一起,吃些热乎饭菜,烫壶热酒,身上的疲惫寒冷都去了几分。
闻寂雪观察了雪势,说道:“看来明天走不了。”
照这个态势,一夜过去,雪能埋到人的大腿。
穆清彦只当是在自驾游,未必一定要去和县,走到哪儿算哪儿,没宿在荒郊野外就不错了。吃了一顿热饭热菜,再洗个热水澡,窗外寒风呼啸雪花肆虐,越发显得屋内温暖舒适。
坐了一天马车,倒是不困,拒绝了闻寂雪下棋的邀请,翻出一本书打发时间。
“书有什么好看?”闻寂雪没料到他不肯下棋,有些失望,却还是跟客栈多要了几支蜡烛点燃,增加亮度,省得他伤眼。
穆清彦看他一眼:“下棋,我不会。”
闻寂雪挑眉。
穆清彦嗤笑:“你一个江湖人,又是琴,又是棋,入错行了吧。”
闻寂雪失笑:“世家子都是如此。”
的确,哪怕他现在是江湖人,可曾经是世家子,家世还不差。他们家家教又严,从小课程就安排的很满,身为嫡长,更是不能松懈。年幼时还抱怨过,厌烦过,后来遭逢变故,心境变化,却一点一点将那些东西都学了起来。
一阵脚步响,房门被敲动:“客人,衙门里的捕爷来查询,还请开门。”
两人对视一眼,很意外。一般没出事,衙门不可能去客栈盘查行商,更何况眼下天都黑了,还大雪纷飞。
房门一开,客栈掌柜赔笑,身旁站着两个健壮的捕快,帽子上还有残雪。
捕快们盘查都是一样,问问来处,再问去处,看了两人的身份文牒便罢。这样恶劣的天气出来半差,捕快们情绪自然不高,查完一间就去另外一间。掌柜生恐惊扰了客人,提前敲门,不断赔笑安抚。
高天和高春高冬都从房里出来。
穆清彦便吩咐高春:“你们去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
闻寂雪猜测:“兴许是出了拦路劫匪,这样恶劣的天气,行路不便,却方便劫匪逃窜,又不利于官府追剿。更何况,要过年了,劫匪也想弄一笔钱过个好年。”
别看现在雪下的大,可路上的商旅不少,很多商队都赶上年前补货。又或者外乡人赶着归乡过年,往往身上带着不少财物,可不就惹得歹人动心么。便是他们出门来的这两天,也曾遇到几个拦路打劫的。
少顷高春高冬回来,果然跟他们猜想的八九不离十。
今天中午有人去县衙报官,说陈桥镇外的陈河里发现了一具尸首,死者是被利器砍了脖颈,大半个脖颈都被砍断,很是可怖。捕快去查看后发现,死者身上缠绕有麻绳,另一头系着个圆环,倒似曾绑缚着什么东西。捕快们办惯了案子,当即就想到了,凶手杀完人,打算将死者绑缚大石沉入河底,谁知没绑好,石头松落,使得尸体漂浮了起来。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财物,也无身份文牒,正愁如何查访身份,便有人哭着来认尸。
认尸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叫廖子安,说死者是他父亲廖彰。
廖家是贩卖皮毛的行商,赶在年前往黄曲县送了一批货,结了钱款回乡,于昨日途径这里。他们本来乘坐马车,谁知在陈桥镇外的十里亭处马车坏了,天色将暗,正着急,恰好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