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彦突然问道:“柳家儿子会凫水么?”
郭勇一顿,点头:“会!会呀!我们都是在水边长大的,少有不会水的。”
“何家姑娘呢?”穆清彦又问。
“这个、这就不知道了。”郭勇摇头。
“你对柳得财家熟悉吗?”
“知道他家,不是很熟。我一个老姨嫁在大柳树村,平时离得不远,常往那边跑。”郭勇又指着身边的几个人,说道:“我们这里头有一半儿都是大小柳树村的。”
其中一人跟郭勇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说道:“柳家大儿子叫柳大河,今年得有二十二三了吧,他家也不是艰难,这么晚才成亲,是因为一直在外面。今年也是家里催着他,这才回来。大概四月初就回来了,家里给说了说了好几门亲事,他没辙了,才同意何家这一头儿。
我们村里私下都猜,柳大河在府城里有相好的了,兴许是寡妇,兴许是哪家丫鬟,反正不好说亲的,这才拖着家里。
反正让人想不通,不管怎么说,成了亲就好好儿过,新娘子又不差,犯得着头一天就闹着跳河么?这可好,他一死,逼得新娘子也没法儿活。”
“柳大河在府城做什么?”穆清彦问。
“在金家当下人,好像是专跟着某位金家少爷的。听说一个月能拿一两银子,时不时就能得赏,一年四季八套衣裳,白给的。平时吃的用的不知多好。可惜金家不随便收人,不然吃上金家一碗饭,那得多美。”
“金家?”好像有点耳熟,似乎听穆婉提过。
“穆掌柜,你不会不知道金家吧?就是府城开大银楼的金家,他家的首饰还曾当做贡品送到宫里给贵人们用呢,家里金山银山几辈子都吃用不完。”
一提起金家,众人顿时歪了楼,把柳树村的那点旧新闻抛之脑后。
陈十六此时在大柳树村。
他蹲在柳大河跳河的地方,跟着补网的渔民打听。
渔民是个老汉,家也是大柳树村的。
“你问柳大河的事儿啊,唉,我知道,人还是我帮着捞上来的。三天了,身子都泡肿发白,脸不知被什么鱼给咬的,着实可怜的不行。都是一个村儿的,算是看着他长大,尽管不是亲生的,但他比他弟可孝顺的多……”
陈十六忙打断话追问:“大叔,你说柳大河不是柳家亲生的孩子?”
“人都没了,跟你说了也没什么。”老汉放下渔网,拿起旱烟袋抽了两口,讲道:“柳得财前头生了三个女儿,想要儿子,算命的跟他说,得找个有福的男孩儿养着。他们家就去抱了个孩子回来,也不知从哪儿寻来的,就是大河,当时还在襁褓里吃奶呢。说来也真灵验,隔了五年,他们家果然得了个亲儿子,就是大河他弟弟大树。
这亲生的跟抱来的,肯定不一样。好在家里还有三个丫头,大河好歹是男娃,干活儿有限,就是吃的差点儿。只是啊,当爹娘的一偏心,做子女的心里能好受吗?十三岁的时候,大河就离开了村子,自己寻活路去了。算是他运气好,不知怎么进了金家,总算安稳了。但那时他都十六了,中间三年也不知做了什么,又吃了多少苦。”
“家里给他说的亲事,他不愿意?听说何家姑娘不错啊。”陈十六疑问道。
老汉呵呵一笑,反问他:“要是你家里叫你回来,说给你寻摸好了亲事,你愿不愿意?”
“这……”陈十六觉得他肯定不乐意。
老汉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理解的笑道:“一样的道理嘛,大河不是对何家有意见,而是不想被家里仓促安排。他们家以前可不管大河的事儿,只要每年拿银子回来就行,为什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