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了,也不是什么着急用的东西,哪天我们都有时间去就行。”蔺平和对她说。
“家里?”
“是啊,在我们的家里。”
他的话像涂了蜜糖似的,让陶酥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说“家”这个字了。
小的时候,妈妈在北欧总是对她说,中国才是她的家。
可是,回国没多久,妈妈就去世了,外公和外婆也没有撑上几年,也相继离世。
哥哥高中没毕业就去韩国打职业了,姐姐在她的印象里,从来都没有闲下来过。
再后来,她去了日本;再后来,她又回国了。
可是,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回国之后她仍然经常一个人住着空旷的大房子,就算在寝室,一到周末,室友们也会跟男朋友出去玩,她就算不回别墅,在寝室里也一直都是一个人。
对于“家”的感觉,陶酥从小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体会。
“那你想什么时候去啊?”陶酥问道。
大概是因为太开心了,陶酥居然忘记了,自己已经给过蔺平和备用钥匙这件事,默认了和他一起去的邀约。
“下周末?”蔺平和挑了一个日子。
“行,”陶酥点点头,然后说,“那就下周末吧,我去你的公司找你,刚好把我的车开回来。”
她还记得她的法拉利,想着自己最近也不打算离开别墅区,也用不到车,等顺路的时候再把车取回来也可以。
蔺平和看着她细心盘算的模样,心底那个计划也渐渐有了雏形。
“我听你哥说,年前这段时间你都要自己在家?”
“是啊……那又怎么样?”陶酥被他的问题弄得糊里糊涂,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离开又警戒了起来,“你上次不是已经答应我,不再翻窗户了吗?”
“我不去你的屋,”他这样说着,看着小姑娘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然后继续补了一句,“我是问你,要不要去我家住?”
……
???
“我为什么要去你家住……?”陶酥皱了皱眉,有些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
见她这幅表情,蔺平和抬起眼皮,看了看她手边的画本,然后对她说:“年前你接了很多插画的单子,都画完了吗?”
“还差三张……怎么了?”陶酥狐疑地问他。
当时她为了跟蔺平和在一起,被姐姐扫地出门,迫于生计,也为了今后手头能宽裕一些,特意跟曲戈说了一声,以后什么风格的插画她都愿意接。
虽然现在她已经可以回家了,可是杂志是有固定的制作周期的,她当时接下来的好多单子,现在也要逐一交上去了。
做人要讲究诚信,不能因为现在手边宽裕了,就失信于人。
所以,即便接了很多插画单子,她仍然努力,保质保量地完成。
“我记得有两个单子是哥特风的,你画完了吗?”男人抛出了一个无比现实的问题。
“……还没。”陶酥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只能低下头,委屈巴巴地承认了。
岂止是没有完成,她现在一点灵感都没有。
陶酥胆子很小,别说看恐怖片,就连恐怖小说都怎么敢看,上次为了画那个哥特风的插画,去看了《孤堡惊情》,已经把她吓得半死了。
要不是被姐姐赶出家门,她怎么也不可能再接这种风格的单子了……
说到底,还是都怪面前的这个人!
“工作要按时完成才行。”
“……是。”
“不能拖稿。”
“……是。”
“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
他明知道自己很怕看恐怖片,还这样问,到底想怎么样!
陶酥“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愤愤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湿漉漉的眼睛含着潋滟的水光,明明是不甘的怒气,却偏偏生出了一丝撒娇的味道。
“……行。”陶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上的兔子头棉拖,有气无力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现在敢一个人看恐怖片了吗?”
“……敢了。”
“可是晚上也不会有人回来,你哥不是说,这里年前只有你一个人住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