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音气道,“阿宁,我为你起名,为你铸身,却未能予你一条走得不那么艰辛的道路,我是你遇的劫数,如今,我尽数还予你,愿你,来日长久,得情安宁。”
情么?
我终于明白自己化身之时的出发点了,一切得于情,生死于情,无怪乎我能随意踏进他人的灵质之中,原来皆是因此。
情因命果,于情之因,于命为果,师傅她,终究是不能脱离两极的命数。
“时耶欢耶,于情之我,于命之你,师傅,无论是解浮生,还是我,我们都在此处等你。”我退下最后一步阶梯,于解浮生并排而立,缓缓跪下,恭敬叩了三个头。
“自此之后,你再不是我师傅,你是我所敬所爱之人,秦时欢,我亦不再叫阿宁,自此之后,唯有折夏而已。”
“好。”秦时欢站起,微微侧首,唇角眸底都是倾尽心意的温顾,“折夏,我秦时欢,得你之幸,定不为负。”
我就这样看着她再度在我眼前消弭了无形,眼泪不能控制地落下,模糊了所有。
☆、卷二百年身之第十四章:折腰
我在大象道下跪了许久,一切感知敏锐起来,万物系情在身的感觉,让我可以清晰感知到不见兮内心的空无所依,以及解浮生心下的茫然。
“解浮生,谢谢你让时欢化形而生。”
“我本因她而念起,也终归念她而结束,何论谢来。”解浮生撩袍而走,“于此而后,我会依命而存,再不会纠结与她了。”
“我从化身开始就陷入了自我的消磨之中,日后,也只剩自我消磨了,快哉快哉!”他大笑而去,再无流连。
一幅画卷在我眼前展开,地势卷展现出各方世间天地伊始的画面,至混沌,至万物,至情爱,至生死轮回的因果相续,皆尽在我面前有了自己的轮廓,唯独不可见的,是时欢她无形牵引的因果。
可我感觉得到她的存在,每一份情系之中所纠结的因果,皆尽是她。
我恍惚地笑了笑,伸手自地势卷上并指而过,情系,终究是一切至生至死的因果,从而造就命运为见,这就是我们三个人所背负的一切。
而我也终将背负情系的混沌本心,追随时欢的因果无形,再无所存了罢。
有什么不好呢?
于宋刑,决绝赴死,于连初晓,结束于无牵无系,于连亦初,是她为本心牵系的自我之相,即便死于秦时欢手里,她那时,也未曾有怨,不过是心疼时欢的孤单无依,才才化为了子折夏想要解脱时欢的一切因果纠葛。
我承折夏之名,是为折断过往,而生如夏盛,也是堪堪折断一切,或有来年罢了。
地势卷渐渐消弭,所有的一切将归复混沌本则,再重新来过。
“阿书已经融入此间混沌之中,那我也没有再留在此的必要了。”
我回望,不见兮一身灰袍湮灭似烟,“你会去何处?”
“我本不在此,不过是碍于混沌为乱才牵扯其中,如今你们各归各处,不会再有乱因,我留下来,只会扰乱混沌平衡,自该回我该去的地方。”
“混沌之外么?”我歪了歪头,“若是你再遇见一个混沌为乱,没有了不见书为你制约平衡,你可要怎么办才好?”
不见兮一愣,有始来的第一次笑了,倦倦然的,几乎让我感觉到了阿宁本心的那一份透彻倦然模样。
“是呢,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笑,转身轻踏而去,渐渐的,就看不清了模样。
忽而,就剩了我一人。
我,是人,是妖,还是神?
轻嗤而笑,我转回了头,望着白玉阶梯的大象道,那上面似烟似缭地飘起了轮廓。
大象无形,万象有形,无象…有心……
人之一身所存,无外乎形而有身,无形有心,见所不见,不外如此。
先生一生所求,若能得此一彻,想来也会安心如是,何用她,也不会再记得我,会在宋国消亡的时候,一并跟着消亡,也再不会有后世之乱,一切,将按照每个世间的情系生变,因果为续,命有所呈而去衍变,时日之中,惶惶消磨的,不过是‘我’之‘你’,‘你’之‘我’而已。
我随手一化,捏来一盏灯,青铜勾纹的,是折夏生辰那日的模样。
灯盏虚浮飘起,我仰望着系着风铃的流苏,心底轻叹。
执灯而照,时欢,你会看见这盏灯么?
茫茫归途,我总会等的。
灯盏轻浮随动,忽就来了一阵风,清冷的寒香拢漫而来,我缓缓移眸,那一袭青衣,便从大象道上走了下来。
青丝长掩下的眼眉,是我曾化形的模样,清亮的,尽是我的轮廓。
有吻落在我唇上,冰凉而清寒,缓缓贴向眉间。
“许你折腰,吻我眉,以画。”
折妖记,完。
☆、后记
后记——
这篇文是我整个的一个世界观,后续仓促,以后也再不会以第一人称写文,是尝试,是解脱,都不外如此。
关于秦时欢的性别,没有最终的一个定性,因果的本身,本也就是相对而生,而存在既合理,总有它的一个平衡点所在,所以于情本身,是生是死,是老是幼,是男是女,没有一个根本的定论,然而万物为生,总是相对而存,于多数,相对则是少数,这也算是平衡。
事不能极善,亦不能极恶,两极之中的,非有绝对的中心平衡点,黄金比例,也仅是其中的一个比例而已,如同时日变化而存,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