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来的时候,沈墨果然挺身而出。他如同一柄利剑,将那灰色阴霾斩个粉碎。然后,为了看起来颇为脆弱和迷茫的她,放□段做起了各种他本不擅长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种先算计自己、再算计别人的策略异常阴狠毒辣,然而也正因为这样,夏飞飞获得前所未有的成功。
那天夜里她一直靠在沈墨的肩上,尽情释放着她性格里属于小女孩的一面。她纵情痛哭,她肆意欢笑,她调皮捣蛋,她稚气单纯,她在沈墨耳边喃喃说了许多幼稚得可笑的话语。
而这些话,甚至连情话也算不上,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对世界、对梦想的一些简单而坚定的想法而已。
沈墨并不知道他性格中极为重要的一面已经被夏飞飞把握得相当透彻,所以那些幼稚得可笑的话语却引发了他内心强烈的认同感。一种心有灵犀、相逢知己恨晚的心态油然而生。
当然,此时此刻夏飞飞仍然没有做戏和说谎。人是很复杂的,她的本性中,原本就有简单而坚定的一面,她只不过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展示出这一面而已。
如果可以的话,夏飞飞恨不得乘胜追击,直奔主题。然而那天到了最后,她却在沈墨的肩头沉沉睡去。她毕竟不是铁打的,她的心神毕竟已经衰竭到了极致,精力也透支到了极致。
沈墨紧紧抱着沉沉睡去的她,坐在西陵城某座房子的屋顶上看着夜空中寥落的星星。
月色皎洁,照见夏飞飞脆弱而静美的睡颜,微风将她额前的头发吹得凌乱。
还是个孩子。沈墨禁不住失笑,轻轻替她将乱发理好。那一瞬间,他突然愣住。
沈墨是一个直觉极其敏锐的人,这种敏锐,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亦如是。他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己心境的变化。
就在那一瞬间,他彷佛听到他的心门被叩响的声音。
一念花开。
沈墨对于这种心态上的变化,起初是惊愕,毕竟和喻筱敏交往的时候,他酝酿感情良久,似乎也没有达到这样的程度。然而,很快地,沈墨便觉得释然。
“喜欢便喜欢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轻轻说,“只要你和我的剑道不相违背,就算一路同行又有何妨?”
突然间,沈墨皱起眉头。
“出来吧。”他说。
然后一个灰衣人从他身后的屋顶上默默走出,抬头望着他,轻声说道:“现在慈悲禅宗和无名剑宗的人都在找你们,想不到你们却在这里。你带她回客栈吧,在这里睡,她会着凉的。”
来人正是胡兴。
沈墨对胡兴的说辞颇为不屑,已经到了筑基期的灵修,早已达到寒暑不侵的地步,又怎会因为吹一点夜风就着凉?
然而既然是胡兴说出了这么一番体贴入微的话,他沈墨又岂能选择做恶人?
只是,城中半年一次的拍卖会举办在即,来往修者如云,各大客栈爆满,眼下又有何处可去?
那个小禅修罗哲冷笑着走过来说道:“胡师兄就是心善,依我说,这种不顾廉耻、伤风败俗的狗男女就该在此地吹上一夜的冷风才好。啊,那个沈什么的,我娘说了,你们无名剑宗一向吝啬,怕是不肯在此时弃客源于不顾,腾出房舍来给你们休息的。刚好我们慈悲禅宗也怕你们言而无信,连比斗都不敢,直接逃回山门去了。便请你们住在我慈悲禅宗的客栈中,两相便宜。”
沈墨知道罗哲虽然话不中听,却也是事实。只是总觉得就此住在别人屋檐下,不够惬意。
正在这时,无名剑宗的弟子也得到消息,寻了过来,转述六师叔陈玄真的话。想不到陈玄真果然爱财如命,竟和慈悲禅宗一样的说辞。沈墨虽觉得有些丢脸,也只好如此了。横竖慈悲禅宗的幽谷上人行事固然急躁霸道了一点,但慈悲禅宗的信誉一直以来还是不错。
慈悲禅宗给出的客舍,自然是独立的两个房间。沈墨将夏飞飞抱至床上休息,她显见是累极了,如此一番折腾,竟然都没有醒。
然后,沈墨退出房间,正要到自己的房间歇息,却见胡兴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放。
沈墨挑眉,正要说些什么,便见胡兴手向旁边一指:“沈道友,请往旁边一叙。”
沈墨会意,真个随胡兴来到旁边,劈头就说:“胡道友种种形迹,分明余情未了。只是你二人道法不合,强求不得。如今我倒有一个疑惑,请问胡道友当日,是否真个吃下了那忘情丹?”
胡兴一愣,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