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然的地位,门里的授业者受到普遍的尊重。
管鬼祖既然是医道的继承者,身份自然比普通的授业者不同。难怪嘉凛指使张天挑衅,却不用强拘捕管鬼祖,想必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对管鬼祖用强的。
原来管鬼祖自有依持,难怪他有此傲气。我移开话题,有些好奇的问:“先生,你刚才说自己的医术有特立独行的地方,在下颇为好奇。”
管鬼祖面色微变,张了张嘴,却没说话。我连忙道:“是在下鲁莽了。”
管鬼祖摆了摆手:“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不必如此--只是我的医术理念,就算在我六道门中,也存在很大的歧义纷争,对世俗中人来说,只有吓人之效。说起来,这也是我不做大夫的原因之一。”
我先前只是有些好奇,现在却是被他吊起了胃口,忍不住大笑:“先生,你看留随的样子,像是怕吃吓的人吗?”
管鬼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几遍,似有所悟:“你提出的降温补血之法,一开始我只觉得荒谬难解,但降温之法已被证实行之有效。补血之法经我细想,也仿佛有一定的医理。这么说,我的医术理念未必就能吓得住你。”
我诧异的扬眉,说出补充葡萄糖的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理念对这个世间太过荒谬,根本无人可以理解,但管鬼祖却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阿随,你不必叫我先生,我倒觉得你的想法新奇,很有可能可以为我停滞不前的医术钻研提供打破常规的契机,有一念之教,你也算我的先生--我问你,你说用糖水补血,是不是因为你觉得血水里也含着糖水?”
我目瞪口呆,管鬼祖这一想法在现代医学补血理念来说,根本就还不入流,然而尽管不入流,但却确确实实的有了现代医学萌动的影子。
“阿随!”管鬼祖激动的抓住我的手,兴奋的大叫:“你的表情告诉我,事实的确如此,而你知道的比我想到的更多,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是的,我知道的比你现在想到的更多--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环境,也没有像你这样想探究这种原因的人!因为这样的医学理念在现在这世间根本就惊世骇俗,说出来只会招致灾祸,有性命之忧!”
管鬼祖抓着我的手剧烈的颤抖着,大大的喘了几口气,颤声说:“那你先别说,我问你,是不是因为这医学理念抵触了世俗对人体自然观念,会被斥为妖邪?”
我震惊的看着他,管鬼祖的举动,表示他的确接受能力与皇宫里的那些御医大不相同,甚至很有可能他本身的医术理念,就已经超脱现世的医学臼巢,正摸索着向现代医学发展。
一时之间,我手足无措,不知所谓的指着被他抓得血管浮出的手说:“你看,血液靠着血管在全身循环流动,给身体的各部位输送养分,每个循环所用的时间基本相同。人失血后,流动的速度就变慢,循环不能正常的进行,养分也就不能供到身体的各部位,就会危及性命。所以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我们就要尽快的给伤者补血。这个‘快’的理念,不是给他吃补品,让他的身体自然的产生出和原先一样多的血液,而是立即往他的血管里补充血液或者血液的代替品!”
因为寿远的身体,我曾对医学稍有猎涉,但毕竟说不上深刻钻研,显得杂乱不成系统,也不知管鬼祖能不能听得懂。
谁知管鬼祖竟也能听得懂,连连点头:“对对对对……失血过多的人,性命只在瞬息之间,哪里还能吃东西进补,往血管里注血才是最便捷最有效的方法……可是,要怎样才能往血管里注血呢?”
我被他的激动感染,也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这里面当然是大有文章的,如果你真的愿意听,我可以慢慢的跟你说。”
于是,我拿了纸笔,画了人体生理结构图,从身体四肢,五脏六腑说起,一直说到人体的全身骨骼,肌肉,再到血管、静脉、动脉,血型、注射。这些东西,任何一样都可以独成一科,我对它们的了解还是肤浅得很,不过此时我们的谈论,用意也只在求个可以发展的理论台基,讲的只是大致的理论。
管鬼祖对自己闻所未闻的医学观念的包容程度,远胜常人,我所说的东西,他或许一时不能理解,但却不抗拒,只觉得新奇,然后会细思。论到思想的开明程度,他是我来到这异世所见的第一人。且他领悟力极高,有时可以举一反三,虽然那仅是疑问,但那样明智的疑问,已不能不令我对他刮目相看。
我们二人说得忘形,浑不觉时光飞逝,直到我口干舌焦,声音嘶哑。管鬼祖起身给我倒水,倾倒了茶壶也只得一小口,原来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所有的茶水喝光了。
两人相视一笑,我捏了捏有些生疼的喉咙,想说什么,嗓子喑哑竟说不出来。管鬼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