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用物件。
书桐小心取出,又用个新洗好晒净了的黄杭细绢包裹皮包好,赶着送了过去。刚走进院里,就听见“呱”的一声啼哭,众人心里皆是一揪,接着立刻就松了下来,婴儿的哭声,安抚着焦虑了多时的心情,只是还有一半猜疑,一半期许。
书桐忙着进屋里,门帘一开,正听得金老娘在说话:“恭喜大*奶,也对安大爷说句,讨个喜钱,是位哥儿”
此语一出,屋内屋外都听了个清楚分明,芩如立刻叫过小英子来:“快去元平院,给老爷报喜,就说棋姿姑娘生了,安家又添了个哥儿了”
小英子满脸放光,知道这一去是必少不了赏的,其兰正站在身边,却被过脸去,扶住宜青,心里翻腾不已,因知一样庶出,哥儿却要比姐儿强上不知多少倍。
瑞姨娘地下站着,手拈着方闪色杏花销金罗帕,紧捂着自己的胸口,紧张过后的松弛,却更是无底的落寞,摸不着边际,寻不了出路。正巧乾娘满头大汗从屋里出来,要找金徽手中的扇子,一见她如此,出口就骂:“你就是个呆子杵在这地下发什么愣,还不赶紧找人寻二爷去家里有了喜事了呢,让他丢了戏子,就快快回来”
瑞姨娘话也不敢回,随即转身就走,路过身边众人,只见个个面泛红光,连一旁照明的灯笼都受了鼓动,足力使劲,更将院里照得雪洞一般,只可惜,此时这一院的欢喜都与自己无关,走出这明地后,走进背后一片黑暗里,瑞姨娘自认,这才是自己的应当所身之地。
宁娥屋里站了许久,闻听婴儿啼哭,方才坐了进来,又听报是位哥儿,脸色阴影难辨,书桐进来时,就见她背光坐着,只看金老娘忙个不住,将婴儿收拾干净,又处理脐带衣胞,书桐犹豫一下,方慢慢上前去,将手中包裹递到她面前。
宁娥猛地见着包裹,惊讶地回头看,见是书桐,又见那边床上正躺着闭目养神的那人,这才醒悟过来,这里原是东边厢房,那人,原是棋姿。
“吩咐下去,做些定心汤来给姑娘,金老娘,这里东西都在,你只管放心使用,都是干净的。”宁娥淡淡开了口。
棋姿闻言由床上起身,正待说话,子规正床边守着,轻轻将她按了下来,又冲她摇摇头,棋姿复又躺下,却将脸调进里面不见光的地方,子规看了她一眼,见二行清泪,慢慢滑落。
一时都安顿停当,宁娥让书桐带金老娘下去用饭,再领赏钱,那婆子便欢天喜地地去了,嘴里还只道贺道谢不住,宁娥让她过几日来洗三朝,她只千恩万谢,点头不已。
宁娥因见已是用晚饭时辰,众人院里又是久等,便让人传饭,都摆在自己正间堂屋里,请芩如看着,乾娘,其兰并坐用饭,瑞姨娘让个小丫头来回,说就不来了,也替苏姨娘道声喜,伍儿倒好些了,想也是受了喜气,就请大*奶,二奶奶放心吧。
乾娘坐在桌边,正端着碗香橙玉黍粥准备入口,听得这话,杏眼细眯不屑道:“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倒把她会说话的,自打伍儿病了,就没见她冒过影儿,也不知是真着急,还是托懒不出来见人,前日还请了小儿科太医去瞧,一个小毛孩儿,倒请上太医了,也不怕折了福去”
芩如看了她一眼,对那传话来的丫头开口道:“回去说知道了,老爷也正挂心伍儿呢,让苏姨娘好生看着他,过会子这里完了事,我就过去看看伍儿。昨儿晚里,老爷临睡前还说起呢,说是伍儿还小,这病时候拖长了可怎么了得,因此心里不宁,夜里总也睡不塌实。”
其兰听了这话,又看看乾娘,见其脸子拉得老长,心里好笑,正待开口衬上几句,却见小英子回来了,已去见过宁娥,这时便来这里回话。
芩如一见这丫头虽走得气喘嘘嘘,却是满面红光,便笑道:“怎么,讨了些什么赏赐?”
小英子笑嘻嘻道:“回姑娘,我一去,老爷正着急等着呢,见我来了,立刻就问,我就说是个哥儿,老爷当时就笑了,我来这园子里这几年,还没见老爷这样高兴过呢老爷说了叫赏园内众人,每人一吊钱,管家婆子们再加二两银子,各院丫头们,每人一件新衣裳,说着顺手就抓起桌上的一样东西赏了我,姑娘瞧瞧,我竟不认得,这是什么?”
芩如闻言一愣,见那丫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来,定睛细看,原来是个象牙雕的小童子,遂又抬眼将小英子上下打量几眼,见其身量尤小,且是满脸稚气,方才放下心来,笑起来道:“老爷当真是欢喜坏了,你一个小丫头,要这东西何用?罢了,老爷赏的,你就留下吧,说不定日后,当个家传的宝贝什么的,倒还有个说头。”说得小英子眼里放出光来,将手里那童子翻来覆去,只管抚摸个不停手。
其兰凑上去一瞧,只见那小童雕得精细,且是整料圆雕而成,洁白细腻,圆润薄透,又是满面笑容,望去煞是喜人,再看看小英子,便也笑了,遂对芩如道:“姑娘你看,倒跟这丫头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