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吴德出去了,典记嘱咐身边的亲随:“搜身!”
“是!”
听到这两个字,屋里的女孩子们害怕地缩成一团。搜身?他们可是男的……
两个亲随上前,抓来一个女孩,那女孩吓得尖叫,随即被“啪”地打了一掌:“闭嘴!”
典记皱了皱眉,说:“别把脸打坏了。”
“是。”亲随吆喝一声,“老婆子,还不过来!”
“哎,来了来了。”煮饭的婆子挤了过来。
看到她,女孩子们松了口气。不是男的搜身就好。
那婆子仔仔细细搜了一遍,身上带的针线,头上戴的铜簪,凡是可能变成利器的东西,全部被摘下来。
陆明舒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早就将不必要的东西留在了船上,随身之物开了通道,送进天轮。
里面搜完,外面也准备好了。典记道:“走吧。”
一艘楼船停在岸边,水匪们上上下下地搬着财货。
阿铃害怕地抱住陆明舒一条手臂:“姑娘……”
“没事。”陆明舒低声说,“你混在人堆里,不要引人注目。”阿铃的容貌,只能算是清秀,混在人堆里并不出奇。
财货装满,楼船扬帆而起。
女孩子们被赶进一间封闭的舱室,不让出来。
陆明舒一点也不意外,主寨所在那么隐蔽,肯定会杜绝无关之人探听的途径。
这一走,就是两天。
两天后,航行终于到了终点。
“走走走,都出来!”
一群女孩子,被赶鸭子似的,从舱室里赶出来。
关在舱室里不见天日,吃喝拉撒不能离开,每个人都面色憔悴、神情不济。
即便如此,到了甲板,看到眼前的水匪主寨,不少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好壮观的水寨!
高阔的寨门,挡住了水道。有水匪穿着和典记相似的衣裳,乘着小船而来。到了楼船前,由绳梯攀上甲板。
人员已经到齐,典记与那人互相施了礼,递过名册:“莲花岛的贺寿船,这是名录和礼单。”
对方拿了名册,先点了人数,一个个验明身份,然后对起了礼单。
这些女孩子,并不在名录中,而是算在礼单里。
一个个清点过来,确认无误,双方交接,而后一声令下,水匪们齐声吆喝,拉起了寨门。
十余丈高的楼船,驶进了水道。
陆明舒心里沉甸甸的。来之前,她虽然知道水匪总寨不简单,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副景象。
这规模,这防御,还有交接的规章,哪里像是乌合之众?说是个******都不为过。
溟河的水匪,居然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中州若是还置之不理,只怕以后会成为心腹大患——一旦势力强大到一定程度,这些水匪不会甘心窝在溟河,而会谋求发展,寻找上岸的机会。
一转头,发现这些女孩子脸上满是惊叹,陆明舒皱了皱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楼船在码头停下,财货都被搬下船。
这些女孩子,则被仆妇领走。
一路走过去,陆明舒心中更沉。这个水寨,几乎可以称之为城了。
当她们最后抵达一处宅院,仆妇宣布,这里就是她们之后住的地方,陆明舒分明在一些女孩眼中看到了雀跃。
“好了,以后你们就住这。”宽阔的大厅中,仆妇指着周围的一个个小房间,“两人一间房,自己选,选好了再过来。”
阿铃理所当然和陆明舒选了一间。
门一打开,阿铃发出一声低呼。房间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但却收拾得简洁雅致。
阿铃摸着那小小的梳妆台,道:“我还没用过这个呢!”她只有一个小小的梳妆盒,宝贝一样放在枕头底下。
“觉得这些很好?”陆明舒的声音有些发沉。别人就算了,如果阿铃……
阿铃听出了她的不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娘,我见识少,您别笑话我。”
陆明舒摇了摇头:“我不笑话你,只想问你,要离开吗?”
“当然!”阿铃急忙叫道,“就算这里再好,我也不想留下来!”
“哦?”
“爷爷和哥哥在等我呢!”阿铃咬了咬唇,“再说,我可是个武者,真要过这样的日子,还不简单吗?进城就好了。”
听她这么说,陆明舒的面色缓和下来:“你明白就好。”
“选好了都出来!”仆妇在外面喊。
女孩子们纷纷出了房间,看到厅里多了几个箱子,箱子里放着各色衣衫。
那仆妇指了指箱子:“一人两件,自己挑尺寸。”
女孩们怯怯地看着她。
“愣着干什么,快挑!”
终于有人伸手去挑了,很快,其他人也跟上,最后,竟有两个女孩为了衣裳吵了起来。
“闭嘴!再吵丢出去喂水兽!”仆妇喝了一声,那两人噤若寒蝉,才发现自己忘了这里是水匪的老窝。
挑好了衣裳,另有人领她们去洗澡换衣。
这寨子里,竟挖了个硕大的澡池,一时间莺莺燕燕,青春美妙的ròu_tǐ看得人眼晕。
陆明舒挤在人堆里,飞快冲洗了一下,换上衣裳。
那仆妇看到她出来,满意地点点头,叫来侍女,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长得倒是标致,”仆妇嘱咐,“这几日好生服侍。”
“是。”
洗过澡,那边送了饭食过来。
陆明舒看到这些女孩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们还记得自己是被掳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