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阵轰然碎裂,露出高骧和谭语冰的身影。
两人浑身汗湿,形容狼狈,谭语冰身上还有血迹。
上门的过关难度,比下中两门高多了。三人组队,却只有两人闯阵,等于每个人要多承受一半的力量。
老太太还是那样阖着双目,随时都能睡着的样子。剑阵碎了,随意挥挥手:“行了,你们过去吧!”
随着她一挥手,环绕着的迷雾散开,露出一条宽阔整齐的台阶,直通天门!
高骧和谭语冰大喜,没忘了向老太太行礼:“多谢前辈。”回身搀起陆明舒,踏上台阶。
众弟子们露出欣羡的表情,踏上这条路,就是真传弟子了啊!
“我们也上吧。”邵正阳道。
袁子扬看了眼班庆:“不等等?只怕他们会……”
邵正阳摇头:“放心吧,他们收拾脸皮还来不及,哪有那个心思阻止我们。”
这一次的天门之争,意外频发,本该争得最激烈的两大派系,最后竟然没有过多相争,就这样和平地落下了帷幕。
周茵如半路退出,汤锦荣羞愤而走,解文涵让出名额。最后出现的真传弟子,半数与之前预料的不同。
可以说,这是近年来,最失败的一次“分猪肉”。
而造成这个结果,仅仅是因为一个处于门派边缘的弟子,被排挤得无路可走后,愤然反击。
不知有多少人感慨万千,又有多少人羞愤难当?
夕阳落山之前,本次天门之争决出的十名真传弟子,站在了云台之上。
琅华峰下的长老们,有人愤然甩袖离开,有人笑吟吟地去云台见证。
对周家派系来说,这次可说是被打了脸又放了血。十人之中,高骧、谭语冰是绝对中立派。蒯信和陆明舒算是中立,却与周家有仇。剩下六个名额,玉台派系三个,周家派系三个,并没有占到便宜,甚至还略显失利。
“本次天门之争,结果已出,过上门考验者,共有弟子十三名。其中,前十名授予真传弟子称号……”
付尚清从托盘上拿起一枚玉制牌符。这是真传弟子的象征,天门之争结果一出,就会用特殊手法将名字刻上去,再由掌门交到获胜者手中。
“陆明舒。”他报出名字,神情平静无波。
“弟子在。”列队而出,陆明舒同样泰然自若。
“你表现出色,现晋位为真传弟子。”
“谢掌门。”
看着眼前的付尚清,陆明舒心中好笑。这是她的父亲,然而算起来,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八年前,她来到九瑶宫,那是他第一次以父亲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给她找了个师父。然后就是四年前,春猎之后,周茵如诬她与外人勾结,吃里扒外。接着就是这一次,她被逼入绝境,不得不连战十八场,夺得真传弟子。
他们有着最亲近的血缘,可关系连外人都不如。
对她来说,付尚清这个父亲,最大的贡献,就是把她带到了师父面前。
“慢着!”正当玉制牌符放到陆明舒手中时,忽然响起一声断喝。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却见一名须发皆张的中年大汉迈过天门,大步走来。
付尚清的手顿了顿,牌符便没有放下去。
“二叔?有事吗?”
陆明舒目光一闪,能让付尚清这么称呼的,这位定然就是周家二老爷了。
这位周二老爷,也是出神境的修为,在门中挂了个长老的头衔。不过,他的资质远远不如长兄,也就是前任周掌门。修为不行,也没本事,所以向来没有存在感。
陆明舒对派中其他事不大了解,周家的事却是清楚的,高骧常常会说给她听。
她猜到周家会来人,是谁倒不重要。
周长老大步走到他们面前,对陆明舒怒目而视:“她有什么资格当真传弟子?你可不要循私!”后半句,是对付尚清说的。
付尚清皱了皱眉:“二叔这话从何说起?天门之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她连闯三门,进入前十,按门规当晋位真传。”
“是吗?可我记得,门规还定了,性情残暴、滥杀无辜者,可剥夺真传资格!”
此言一出,不止云台上的长老莫名其妙,通过云镜观看仪式的弟子们也是大惑不解。
性情残暴?滥杀无辜?哪有?之前十八场比试,哪场杀人了?连伤人都很少!
大部分弟子是不信的。尤其普通弟子,陆明舒在门派的边缘身份,让他们很有认同感,而他们又亲眼见证了奇迹的诞生,心里自然偏向陆明舒。
“周二师叔,这话可不能乱说!”付尚清还未回答,安同尘已冷声道,“性情残暴、滥杀无辜,这可是死例,若有犯者,轻则逐出师门,重则以命抵命。若是诬告,告者以同罪论处!”
“正是因为此事重大,本座不得不说!”周长老向后招了招手,“抬上来。”
一声命令,两名弟子抬着一副担架上了云台。
周长老上前一掀,露出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琅华峰下的弟子们倒吸一口凉气,还有女弟子惊呼出声。
这具尸体,浑身都是啃咬的痕迹,血肉模糊,脑袋还搬了家,孤零零地放在旁边,死不瞑目。
“是他!”看清面容,班庆低呼一声。
周长老的目光马上落在他的身上:“班小子,你认得他?”
班庆犹犹豫豫地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就是之前见过……”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