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他胸口,听不见除了他心跳之外的其他声音,现在抬头,也只看得见他微微滚动的喉结。
皎月心里疑惑成堆,唯一明确的只有一点:他这具才刚刚成年的身体里,究竟蕴含了多少力量?!
而殊墨已经停下那好似念经一般的吟诵。
他神色不见丝毫变化,只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地方,淡淡道:“不知这震魂曲下,神君可安?”
说的是问句,却听不出半分疑问的语气。
“你究竟是何人!”
听君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已经不复之前的轻松。
她看着殊墨的目光也没有了一开始的玩味,而是探究与迷惑:“震魂曲乃是魔君千诲的自创术法,从不曾有过外传,千诲已经陨落,而你虽然命格独特,却也没成气候,这等奇术是从何习来的?!”
话音落下,她的身形也渐渐显露出来,因为震魂曲的缘故,她脸色泛着淡淡的白色,眸中隐约还能见到痛苦之色。
她看着殊墨,眸子眯成了一条缝,试图以此来判定他究竟是谁。
他泰然自若的神色让听君心里浮现出一个很不妙的预感——他可能深知每一位神的弱点,且有把握应对。
殊墨看着听君,淡然道:“神君不用知晓我是从何习来,你只需要知道,我虽是魔,且此刻即便是毫无法力,你这堂堂神君,也不能奈我何。”
“你!”
听君再度愤怒,殊墨却直接转身,带着皎月离开。
“魔族,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主动把灵魂交出来!”
听君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沉沉道:“我可以在答应一个你的要求,任何要求,随便你提。”
上界因为魔君千诲曾经翻下的极罪,导致诸界法则紊乱。
而今看似一切照旧,可上界的诸神却是谁都知道神不再是神,魔也不再是魔。
这诸方世界,已经逐渐脱离天帝的掌控。
各路神仙也出现了衰老,短寿之变……若想要延续寿命,必须要寻找‘非凡’且‘长久’的灵魂祭炼。
听君乃是神君之位,以她的修为,看穿一个人的灵魂也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殊墨的灵魂却要比她此前见过任何灵魂都要特殊无数倍。
尽管,她并没有彻底看透!
可仅仅如此,却已经足够让她开出这样一个对于妖魔而言足够诱惑的条件。
而神,生于天地,地位高于九重天,享长生不老之德,他们就是有这种令人作呕的清高姿态。
在他们的思想里,不管说什么话,做什么决定,都该被人接受信奉尊崇。
而其他多余的,都是施舍。
只可惜,殊墨不是人。
他也没有这能笑死人的信仰。
“那还真是恕难从命了,我目前并没有需要旁人出手才能完成的要求。”他淡淡道:“也不会相信上界之人会如此好心……神君若是有意,我想,未来人皇可能更需要你的相助……那个灵魂,不比我的乏味。”
听见‘人皇’二字,听君的眉头顿时微拧,随即又松开。
她此行下界,便是奉上界天帝之命,下凡辅助人皇平定下界妖魔之乱。
只是,她现在尚还不知人皇命格究竟在谁身上,还待慢慢追寻,此刻听着殊墨这话的意思……他已经见过人皇了?
想到此,听君忽然收起了此前的心思,看着殊墨渐行渐远的背影,道:“你看上去知晓不少而今上界的情况,那么想必应该也知道即便今日我放过了你,日后还会有其他神君寻上来。诸神受命天帝,脾性各异,日后可不见得还有我这般好说话的机会了,你要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不劳神君费心。”殊墨淡淡道:“我不觉得被神君开条件让我去送死是个什么值得歌颂的机会。”
“……”
听君无言以对。
她倒是忘了,眼前这人,非人非妖非仙,他是魔。
是个与神截然相反的种族。
看着殊墨离开的背影,听君忽而又道:“你的气息我很熟悉,你是否从上界而来?”
“上界什么时候有魔了?”
殊墨一边说一边离开,听君没有再追上来。
殊墨和皎月可算安稳片刻,却在翻过前面一座山后,殊墨原本挺直的身体忽然就这么栽了下去。
皎月一路走得不算辛苦,还有闲暇东张西望,听着殊墨倒地的动静,她当即吓了一跳,连忙回去将人扶起来。
“殊墨!”
她的声音没有唤醒殊墨的意识,可他的身体却忽然化出龙形。
不是全盛状态,他的身体看着也不过才数丈长短,身体虚实不定,唯独额上双角生硬冰冷。
他盘踞着身体,呼吸缓慢,虚影一般的身体能看到起伏的动静,但并不明显。
皎月看着这番变化的殊墨,脸上不由爬满了慌张。
想要将他扶起来,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最终只能试探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