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獭精自称叫欢儿,浑身臭味去了之后,她也变成了一个娇娇悄悄的美娇娘。
经过一阵的调养,身体恢复之后,她性格活泼开朗,倒为庄园里增加了许多笑声。
可能楚韵自己性子稍显沉稳,她更喜欢年轻欢快的小姑娘,有欢儿陪着她,日子也过得很开心。只是颜煞不喜欢这么闹的,每日活蹦乱跳,惹祸不断,就差上房揭瓦了。
他在齐胡微这里住了,闻了一个月的臭气,早就心烦的很,又多了欢儿这么个惹祸精,也不想再住了。便跟楚韵商量着去别处转转。
他带着楚韵先去趟羽隍的土地庙,不过没见着羽隍的面,伺候的小童说是出去找人去了。至于找谁颜煞自是知道,他下了最后通牒,羽隍怎么可能不尽心。
羽隍三山五岳的朋友多如牛毛,他在人间数百年别的本事没学到,却是交友广泛,这样的事也只有他做起来更便利些。
没找到羽隍,他们也不急,两人回到从前住过的那处院子,又重温了一下那曾经的好时光。
摸着住过的屋室,看着那曾经颜煞忙碌过的厨房,楚韵只觉心里甜甜的,那时候的颜煞对自己很好,可惜自己眼里只有报仇,倒白白辜负了好时光。
现在大仇也算得报,齐王死了,楚淮南走了,齐国的皇室几乎死伤殆尽,前些时日听说三哥登上了皇位,立国号为楚,重建了楚国,据说曾经的楚宫也开始重建了。就算自己亲手除了齐王,怕也做不到建国,三哥虽然品性略差,但他能白偏偏那些朝中大臣,能力却是厉害的。
反正今后她与这些都遥远了,离开人世,过些清修闲散的生活,一切尘世风波也早已与她无干了。
两人从土地庙出来后又去了许多地方,住的最长的便是一个叫荣镇的小镇。
镇上民风淳朴,环境美丽,两人喜欢这一处清静之地,便多住了一些日子。
“接著想去哪儿?塞北?齐都?还是继续往南?快入夏了,岭南的荔枝很甜。”闭起双眼,颜煞的神色间透著丝慵懒。他贴心地询问着楚韵的意愿。
这些日子与他的新婚生活过得很幸福,幸福的让她觉得几乎不真实。过去的那些事,偶尔还是浮上她的心头。楚淮南、三哥、四哥……过去种种种种。
不过慢慢地,她已不再去计较。就像眼下生活中的那些琐事,吃什麽?住哪儿?去哪儿?这些事全数交给了颜煞筹谋,不管院落宽窄,门槛高低,邻家窥视,这些都不用她操心。
很多时候,她都只是静静地站在颜煞背后,无言地看著这个背影高大的男人镇定自若地把所有千头万绪打理成井井有条。
他早已不是那个从前心性极冷的红鬼了,他总考虑着她的意愿,细致入微,小心翼翼。
他们这一年为了躲避地微宫搬了好几次家,阳明山那座精心建成的宅子再也没回去过。后来他们把家安在学馆旁,是因为她喜欢听书生们朗朗读书的声音。
院子宽大些,因为颜煞喜欢躺在花圃旁午睡,卧榻下还常常散了一地核桃壳。还有,卧房要光亮透气,书斋要干净拙朴,厨房也得宽敞些,倚在门边看著也很舒心……
颜煞精心的安排下,样样都偎贴著楚韵的喜好。她虽然没说过什么话,但的每一分周到,每一次讨好,终究还是落进了眼里。让她很觉嫁给是他个正确的决定。
“你定吧。哪儿都好。”楚韵轻声说着。转头看见颜煞的发冠松了,发丝自鬓边散落。索性为他摘下发冠重新梳拢,握著他的发,他的发丝轻柔,永远是那么黑亮,比身为女人的她还要更飘逸些。
颜煞微微点了点下巴,转眼便陷入了沈思。楚韵雪白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徐徐梳理,黑白分明,格外打眼,仿佛手指浸入了一潭墨水池子。
看他许久不再说话,楚韵知他还在思索,便道:“别搬了,在这儿再住一阵吧。”
颜煞喜欢这儿。虽然从未漏过哪怕只字片语。可楚韵还是知道。
没有理由,朝夕相处久了,彼此的心思不用再猜,看一眼便知。两人相濡以沫或许算不上,心有灵犀倒是已经略有所成。
楚韵想,其实这儿也不错。热闹但不失清幽,繁华又天生悠闲。进一步是南方重镇,自古昌盛之都。退一步是小桥流水,自家自得其乐之地。
“咦?”颜煞闻言,倏然睁开眼,满眼尽是讶异。
楚韵垂著头,若无其事地为他将发髻盘起,高高的发冠稳稳束於头顶:“也不过才住了三个月,再住上一年半载也没什麽要紧。你不是给羽隍送过信儿,他若找到继承掌门之位的人选,会找到咱们的。”
颜煞不再说什麽,拉过他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楚韵任他握著,抬头去看头顶的天。蔚蓝的天空被浓密的树叶遮住了,只瞧见一小方一小方细碎的残片。
灿烂的阳光照过来,被割裂的天空蓝得耀眼,树叶的边缘也透著金色的光芒。轻风吹送,这边的海棠开得绚烂,淋下一身淡粉的花瓣。
楚韵这一阵子开始喜欢孩子,有时候也总喜欢跟著小猫一起玩。
院子里常会有小猫顺着墙头爬进来,常同小猫一起玩耍的孩子里有个个头还很小的孩子。孩子不小心摔倒了,带著一脸未干的泪痕跑去寻自家爹娘去了。
颜煞默默地站在原地看,一如既往,一如往昔,一如这数不清记不明的漫长岁月里,他都如此这般悄悄地立在楚韵身后,为他遮风挡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