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我们再多练习几次,毕竟你和林苏见面时也差不多就是这个距离。”
“好,我们多练习几次。”
她们又练习了很久,贺菲轩很满意,毕竟夏言的眼睛是神经压迫造成并没有病变,加上失明不久,找回正常人的感觉还不是难事。
“最后就是神态,你与他说话时眼睛要去配合你的表情,神态自然就行了。”
“嗯。”
“以后你和我说话,就想象能看见我,以正常人的神态和我说,只要你克服心里上的障碍,不要想着你看不见,我觉得就没有问题,你的眼神,表情,神态就会很自然。”
“好,轩轩,我一定会的。”
“你先休息一会吧,待会儿我推你出去转转。”贺菲轩说着走过去扶夏言上床。
夏言推了推她的手臂,“我自己来吧轩轩,床的位置差不多也在我侧边一米吧,我自己可以,你顺便看看我的动作是不是很自然。”
夏言走过去,心里想着距离差不多了便停下,转身直接坐下,然后脚抬上去身体慢慢躺下,眼睛也随着她的动作在转动。
她其实是有些心虚紧张和不安的,但她没有伸手去触摸,她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毫不犹豫的坐下,正好是床边,她的判断没有错,就是要战胜心里的恐惧,那种也许会一屁股坐空的恐惧。
“自然吗?”
夏言躺好后偏头问贺菲轩,神采奕奕。
贺菲轩轻笑出声,“自然,挺自然的,而且神态不错。”
“谢谢你啊,轩轩。”
夏言很高兴,甚至有点雀跃,脸上的色彩明媚起来,连带着眼睛也有了光彩。
贺菲轩也是一脸轻松,长长呼出一口气,走过去里面电脑和资料,开始她的论文写作。
时间不快不慢,她马上就要研究生毕业了。
之后每天贺菲轩都要来陪夏言练习,她现在主要就是写论文,自由时间相对充足,有时一呆就是一整天,夕阳西下时,才踩着余晖回学校,有时候呆到更晚,顾云霁加班结束来接她。
夏言心里非常非常的过意不去,正是大好的青春年华,应该更绚丽一些,她却天天待在医院陪她葬送青春。更何况贺菲轩每每看出她的心事还要安慰她,“……这里是一等病房,就我们两个,安静,我写起论文来也挺得心应手的,其实很不错。”
“……反正我等阿霁,在哪里等都一样,他来接我,我们顺道还可以吃个夜宵呢。”
夏言的感动就更加地难以言表。
而夏言不知道贺菲轩知道她要做那个危险系数极高的手术,又看见她日益消瘦,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三月好风,四月好天,草长花开,姹紫嫣红。
终于踏上回国路,林苏心里百转千回。
贺菲轩说夏言结婚了,南方人,还要定居南方。
这两年他怎么过的?
他紧紧咬着嘴唇苦笑。
他努力进了一家知名投资银行,这家公司以压力山大著称,外号魔鬼。他觉得很适合他,就去了。
他每日每夜工作,每天只睡4、5个小时,很快得到领导赏识却被同事嘲笑,有的嫉妒他太拼命,有的厌恶他没有朝气,头顶上像始终顶了片乌云,下着小雨,冒着黑烟,死气沉沉。客户大多是喜欢他的,因为能够带来利益。
他觉得天天让自己忙成这样,倒在床上就睡着便没有时间去想她了,可是梦里却总能梦见,他控制不住。他试着不睡觉,可一旦睡着后梦得更深。实在烦恼时,就到海边坐上半天,躺在半湿的沙子里,听着海风,感受潮起潮落时沙粒划过肌肤的触感,时间久了,心就平静了。后来慢慢释然了,既然忘不掉,就忘不掉吧,要梦就梦着吧,说不定哪天忘着忘着梦着梦着就忘记了。中途他还给贺菲轩打电话,问些她的近况,他觉得挺好,远远的听到她的消息也是好的。
这样随性真挺好。
可是贺菲轩说她结婚了。
她才毕业没多久,他们分手也还不到两年,她就忘了他,跟别人结婚了,这么薄情。
所以他生气了,咬着牙沉默了好久,堵着心头那口气,“哦,是吗?那恭喜她,祝她幸福。我也交往了新对象,跟我一个学校,漂亮有才,家境优渥,……按照以前的话说,是大家闺秀。”
林苏坐在飞机上闭着眼又想起这一幕。
他正当血气方刚的年纪,当时一口血气上升,就随便编的想气气她,事后平静下来觉得自己跟个三岁孩子一样幼稚,若无情,能气到谁?能气到的只有自己而已。
9个多小时的旅途很是疲惫,他推着行李车,车上有两个箱子,似乎箱子很重,让他的脚步也重了,迟缓了许多。他走到出口,远远的看见一家人朝他挥手,才咧出一个笑容。
爸爸妈妈奶奶,两年未见了,他和他们拥抱问好,这种温情让他眼底湿润。
家里准备了非常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