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同学朋友。
谭珍娘家人离得远,在这边谁都不认识,田大花还特意叫了大院里两个年轻小姑娘来给她做伴娘。
可就在这不算很多的宾朋亲友中,足足又让谭珍惊讶了一回,她在军区医院当医生,也算是见过高级别首长的,可这不等于在自己婚礼上看见了不会吃惊。
比如,就连他们家小姑姑的公公,居然也是正师级的人武部长,身经百战的独臂老革命。
还比如,随便来了个衣着简朴老百姓装束的老人,石头赶紧拿烟敬酒,完了悄悄跟她说,看见没,那个就是我们从小都在故事里听说过的抗战英雄xxx。
新婚夜谭珍还在有点晕乎地想,她到底是怎么稀里糊涂嫁进了这样一个家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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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和谭珍在城里举行完婚礼,又去老家村子拜望了各家长辈,上坟,给太爷爷太奶奶的坟放了代表喜事的红纸条。
婚假结束后,恩恩爱爱的小两口就双双返回了部队。
回去以后,他们把小家安在医院,医院给了宿舍住房,石头平常在海上比较多,有时谭珍一个人在家,就喜欢给婆婆打电话,写信。
本来婆媳不在一起生活,也没什么好产生矛盾的,谭珍每次打电话写信,都各种关心各种嘱咐,还给田大花寄来老家的土特产,很让田大花享受儿媳妇这份亲昵和孝心。
紧接着就是春节。
这一年春节,田大花让姜茂松问了一下老薛,说薛新桃没回来过春节。
怎么没回来呢?田大花自然就要追问。
知青过年回家探亲,是他们插队生活中的一件大事,也是辛苦一年后,日思夜盼的一件幸福事。
插队知青,前两年是不允许离开的,两年之后,一般按照规定,经过当地生产队和公社的批准,农闲时节允许回家探亲,一年只有一次探亲假。
于是每到年节,获得批准的知青们便手提肩扛,带着行李,排起长队,买票,挤车,换车,千里迢迢赶回家中,只为了跟家人团聚的分分秒秒,能够过个团圆年。
当然,知青探亲有规定期限。期限虽然不长,根据路程,兴许十天半月,兴许一个月探亲假,可也足够回来看看家人的了。
到了期限,他们会自觉返回,不然这年代,知青回家后,没有户口,没有粮油关系和档案,没有任何单位敢接收。延期不回会挨处分,父母也会受到各方面的压力。
所以一年仅有的一次机会,谁不想回家看看父母家人呀。
平安和薛新桃一起插队,现在平安参军,薛新桃已经是第四年的知青了,她完全可以申请回家探亲。为什么没回来?当地不给回来?
结果老薛那边说,桃子自己没申请,大概是为了省路费吧。
老薛说,家里孩子多,大女儿有病,加上妻子没有正经工作,难免就经济拮据些,桃子这孩子在知青点,家里实在贴补不了她。
大西北的偏远农村,薛新桃一个小姑娘家,干一年农活,挣的工分还未必够自己吃饱的,哪有钱千里迢迢回城探亲啊。
不知怎么,田大花就想到姚青竹了,姚青竹那个娘家,大概也是差不多情况吧。
只不过姚母就是明明白白的偏心,偏心得要死,刻薄不讲理,只偏心儿子。而眼下看来,薛家跟姚家倒不太相同。
薛家大女儿病弱要照顾,自然分去父母更多关爱,薛新桃是老二,下边还有老三是弟弟,唯一的男孩,肯定重视,老四是女儿,家中老小,自然也疼爱些。
——所以,薛新桃大概就是很容易被忽视的那个了。
田大花见过薛新桃几次,实话说,这姑娘懂事安静得叫人心疼。
春节一过,田大花就想法子从自己厂里要了个招工名额。不要说她背后的身份家庭,单说她这些年的车间主任,她开口要了,也没人敢驳她的面子。
她把招工表用加急的挂号信给薛新桃寄了过去。
田大花本来以为这事很简单,人往高处走,人家知青有招工机会,当地村里和公社总不能硬拦着,毕竟这年头没有一定的关系背景,也拿不到招工回城名额,正常来说,拎得清就不该阻拦,签个字,同意放人,就行了。
结果一个星期后,薛新桃从县城哭着给田大花打电话,说村里很痛快就给她签了字,公社革委会的领导却不肯签字放人。
“为什么?他们什么理由?”
理由现成的啊,都不用找,知青应该扎根农村一辈子,滚一身土,沾两脚泥,奉献农村踏实苦干,怎么可以走呢。
“阿姨,我没有钱送礼……阿姨你不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人的,他们看到女知青,就更不会轻易放人,总是变着法子卡……”
田大花敏锐地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些别的东西。
她想了想,嘱咐薛新桃:“桃子你别着急,你现在先回知青点去,最近几天哪儿也不要去,不要落单,谁单独找你也不理他,阿姨会想办法的。”
她把电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