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他的手渐渐松开。
我的那只胳膊终于获得自由,看一看,上面是被他按出来的血红的印子。
我站起来,慢慢离开。
就要离开操场了,我听见身后传来程家阳沙哑的喊声:“乔菲!”
五一节的假期里,我吸着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个男人对我的好,是让人感动的,可我越来越多地感到来自他的压力。
我知道,我们应该长谈一回,但我要选择一个好的时机,我要把事情跟程家阳说清楚。
未待我选择好一个合适的时间,另一件事情突然发生。我终遭重创。
假期结束的第一天下午,系主任王教授让我去办公室找他。我以为是要布置我参加全国法语演讲比赛的事,将写好的稿子一并带了去找他。
去了之后发现,辅导员也在。
主任见了我,并没有好脸色。
我坐在沙发上,辅导员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对我说:“乔菲,你坐这里。”
我正寻思发生了什么,他们将一张传真摆在我的面前。
二号的黑体字符,清楚地介绍了我在前一年在夜总会“倾城”当坐台小姐的行径。言辞犀利,语势压人,以一句“是可忍,孰不可忍”结尾,是谁这么恨我入骨?
主任说:“乔菲,我一直觉得你是好学生。。。。。。”
我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不过此人要害我,却没有下杀手。
只发传真,没有真凭实据,足够我名誉扫地,却不至于被学校除名。
主任说:“当然我们也不会信一面之词,不过乔菲,你从此之后要小心了。哦,演讲比赛的事,你先不用准备了。老师做这个决定,事出有因,也请你理解。”
当然我理解,有丑闻的女生,是所有学校的禁忌,哪能代表学校再去参加全国比赛。
我向主任行礼,道谢,离开他的办公室。
找到最近的一个角落,给程家阳打了电话:“你现在出来,我要见你。”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约好的咖啡厅见面。
我先到的,他从外面进来的时候,额头上有亮晶晶的汗水,他的眼角贴着创可贴。
程家阳坐在我对面。习惯性的松一松领带。他看看我,他又瘦了,脸色从来没有的白,白得让人可怜。
我的心在这一刻又酸又软。
程家阳“你好些了吗?”菲对我说。
“嗯。”
她的手放在桌子上,手指修长,指甲透明。
“我在等你的电话。”我说。
“家阳,今天发生了一件事。”
我抬头看她。
“有人发传真给王教授,告诉他,我直到去年都在‘倾城’坐台。”
我此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最近的日子过得很糟糕。”她继续说,“我没招惹谁,现在被整成这副样子。
程家阳,我们分手吧。“
她终于对我这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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