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贼人,听着?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想要说项,派个人选,阵前搭话!”
刘开的一句问话,对于昌豨来说,算是拨云见日。见对方释放“善意”,他连忙回应道:“这位官大人!此间误会!吾等皆是良民,是吾等乡勇击退山贼,搭救此间倡家车队。”
【汉代“良民”,身份很高,拥有自己的田地,是正儿八经的农民,可以担当地方小吏或被举孝廉做官,不是商人、工匠等贱民身份可媲美的。】
昌豨以为对方只是过路的世家子弟,不可能了解此地的实际情况,能糊弄过去便糊弄过去,最起码卞氏是个懂事的人,分得起轻重缓急,绝不会冒着杀身之祸,当面揭穿自己。
“哪那么多废话?而既是良民,出来搭话?吾主可是厌烦的很,再不投降,等大队人马杀到,定让尔等,死无全尸!”刘开可是行走江湖之人,哪谎撒的,连眼睛都不眨,像模像样的堪称演技一流。
对方要自己出去搭话,昌豨有点为难,说不怕被人砍脑袋那是假的。
但是,如果对方这个扈从没有撒谎的话,真要是还有大队人马到来,到头来还是一个死,还不如自己站出去赌一把。
这样既能呈现出自己的义气,又能让对方见识一下自己的胆略,最主要的是,他深知世家子弟都是好面子的高贵人,不屑于做出阵前杀死传话人这种有**份的蠢事。
于是乎,昌豨让亲随看管一直处于默不作声的卞氏,随后交代了几句,给手下一个错觉,自己是为他们能够活下来才去冒险的。
交代清楚后,他卸下自己身上的兵器和扎甲,整理一下衣襟,重新盘束起头发,在众兄弟佩服的目光下,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倒是给人一种慷慨赴死、从容就义的英雄形象。
卞氏一直注视着外围这只想要搭救自家性命的队伍,虽然她不懂军队征战的事情,但是她有一种感觉,一种强烈的宿命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这种很奇妙的感觉让她很是不安。
她清楚的记得父亲在临死的时候,说过自己出生的与众不同,说过曾经问卜仙长得到回应,自己有着大吉之兆,绝非短命之人。
说实在的,卞氏并不相信占卦能推断吉凶,解决疑难。
如果自己有着大吉之兆,又怎会落魄至此?
又怎会操持这等见不得人的倡家贱职?
又怎会不到金钗之年(13岁),便失去双亲的护佑,领着小弟到处流浪?
她不笃信什么时运,她更坚信自己的信念!
她坚信自己会得到认可,会有人真心实意的爱自己和小弟。
她坚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喜悦和痛楚,幸运和不幸,只要心中平静,正直如初,终会换来自己想要的安宁幸福!
即如现在这般混乱,她始终平静如初,但,直到那个人的出现,一切都发生了转变,莫名其妙,毫无征兆的……
“昌豨昌子霸,见过公子!”
说实在的昌豨长得算都上英俊,年龄顶天也就二十三四岁,气质啥的给人第一印象极好,要不是刘良熟知历史上他反复无常、屡次叛乱的劣行,还真被他糊弄过去。
为了稳住他,刘良不得不开始演戏,“尔为何抢劫商队?无睹吾大汉律法乎?”
“公子误会!吾等皆是良民,岂会做这等杀人越货之事?公子可曾看到外围山贼攻打吾等,得亏公子相救,不然吾等皆会死于贼子的乱刀之下。”昌豨长揖不起,装老实装的不得了。
良民?妹的,我还太君呢!
乃乃个熊的,你这可是前妻的孩子哄后娘,跟哥玩睁眼说瞎话呀!
行,你狠!
装糊涂是吧?那哥就来个将计就计,让你干吃一个哑巴亏!
“哦,还有此等事?来人呀……”
刘开很配合的回应道:“卑职在!”
“把倡家管事的叫过来,吾要质问于她,为何应允吾的事情,中途变卦,可是找死乎?”刘良把袁术平时的神态学个底漏。
昌豨的心里开始骂娘了,他终于知道这些杀神为什么攻击自己的队伍,感情这祸水还是他卞氏引来了。
古人诚不欺吾,妺喜、妲己,蛇蝎美人,褒姒、西施谗言魅惑,成大事之前,勿要谨记,切勿为女儿坏了大事!
见昌豨傻愣在原地弯腰不起,刘开撇嘴一笑,随后快速的恢复如初,“走吧?木头一个!”
“哦,这就去,就去……”
抬头见两大杀神瞪着自己,昌豨吓个不轻,现今小命已经操控在人家之手,哪有不听话的道理。
往回走的过程中,昌豨并不甘心就范,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这位大人,公子如何称呼?”
“尔一草民,有何资格,谈论吾主身份?即便此地郡守、国相大人,见到吾主,都乖乖出迎,尔可比乎?”刘开可劲的吹嘘,能充大个绝不说小。
你别说,昌豨还真听他这套,听闻信息,身体一震,小心脏开始疯狂的扑腾。
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安奈住心里的惊讶,继续的套话,“哪不知大人是什么身份?在下认识不少县里的贼曹,都是以兄弟相称。”
刘开白了昌豨一眼,装作一时气恼,不小心说秃噜嘴的样子,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
“小小贼曹,也敢跟吾,较之身份?后面大队人马之大县县令,也不过是吾主众随从之一,即便吾之身份最低,也是县尉一职,尔竟用那贼曹身份与吾相比,可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