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心理上的,伤害了,就有可能会跟随他们一辈子,他们能做的很有限,但如果不能让他们忘记这些伤痛,就只能帮助他们去消化痛苦……
白露望着他们,也想到了自己,她点头:“他们一定能做到的……等他们从痛苦中走出来,就会发现,这个世界虽然不完美,但在那些许多人看不到的地方,正出着最灿烂的花……”
医师笑了笑,白露莫名觉得这人声音有些熟悉,她猛地回头,随即愣在原地——
白露也不是没想过再跟他重逢会是什么样子,但这一刻见到他,白露觉得时光真是个奇妙的存在。
他们像是分别很久了,却又觉得他离开,不过就是昨天的事情。
“你……你回来了 ?”
年平盯着白露:“嗯,回来有段时间了……”
白露有些想笑:“对不起,我突然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我刚才也没留意到在我身后的人竟然竟然是你。”
年平道:“你别紧张。”
白露笑:“也不是紧张,就是,挺久没见了……”
年平点点头,双眸透过眼镜望着她,那里面的情绪十分复杂,白露与他对视一眼,便撇过脸去。
年平张张口:“你现在怎么样?”
白露道:“挺好的,你也挺好的吧?”
他顿一顿,说:“我经常想起你……”
白露闻言神情淡淡,甚至脸上的笑都还在,她道:“我也偶尔会想起你。”
年平还要说什么时,白露看向不远处,叫了声:“我在这里——”
从里面走出来的是林势安,他迈开长腿朝这里走来,眼中只有白露一个人。
他走得越来越近,白露胸口的烦躁也越来越弱了些。
“药拿好了?”
林势安应:“好了,我们走吧。”
白露道:“好呀。”
她最后看了眼年平,本想再跟他说句什么,却是笑笑,转身离开。
年平在原地站了很久,他脑中复杂,想了许多事情,有时候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可回忆乍起时,才会发现,他能记起所有细枝末节……
他想到他们初识的场景,想到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到他走的时候,白露面无表情地对他说:“年平,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从玻璃房里走出来的同事撞到年平吓了一跳,忙问:“年医生,你没事吧?”
年平直接把手里的文件交给同事,大步走出了工作室,脚步也越来越快。
他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再说:不能再离开她,不能再离开她……他胸口火热热的,几乎要炸开,快走也变成了快跑,冲下楼后,他又望着外面有些茫然。
直到后来他看到了街角的一对男女——
推车买糖葫芦的小贩正笑的开心,车前的两人牵着手,也是面上带笑。
男人不知说了什么,小贩给他们挑了个山楂加核桃的糖葫芦递到白露手里,她笑得更开心了,拿着糖葫芦,像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年平仍在大口喘息,可心里的那团火却正在慢慢熄灭……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那两个人,也终于知道她说的那句“走了就不要回来了”是什么意思了——他终究成不了一辈子能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他先离开的,是他……
.
白露咬了口山楂,酸味裹着糖刺激着味蕾,嚼着嚼着就剩下甜味了。
她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卖糖葫芦的。老板是北方人,在南方做生意,大城市市容整改,小摊小贩都不让出来了,他只能在老城区跟城管斗智斗勇。生活虽然艰难,老板却十分乐观,他告诉他们,南城生意不好做了,过段时间他就回老家,三四线城市总还是能继续生活。
白露把糖葫芦递给林势安,他也咬了一口,受不了酸,刚嚼一下就皱起了眉头,白露大笑:“再吃两口就适应这个味道了!”
林势安死活不愿再吃了。
白露说:“我从北京离开后,其他什么都不想念,只想念这个糖葫芦,那会儿学校门口天冷的时候有卖的,我时不时就买一根,后来工作了,就忘了……刚才见到,真的挺惊喜的。”
林势安笑看着她:“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爱?像个小孩儿一样,我还第一回见……要是以后你天天这样,我天天给你买糖葫芦。”
白露扁扁嘴:“天天吃,我的牙还不全坏完啊,你居心何在!”
林势安乐着:“牙坏完了,像个老太太一样,吃饭只能用舌头了。”他单说觉得不够,竟还想去学老太太吃饭的样子,白露没眼看,一手拿糖葫芦,一手去捂他的脸——
“你别学了!丑死了!”
“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林势安!你能不能有点偶像包袱啊!”
林势安笑着搂着她的肩膀,说:“好了,不逗你了,上车吧!”
白露跟他上车,刚坐上去,她就看到站在路边的男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