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强硬的让许吟离开,只会让这份愧疚无限放大,随着时光的流逝不断沉淀,她对布鲁诺的印象将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
释放比阻挡更加有效。
所以霍彦庭选择承认自己的嫉妒,表达自己的感觉,而不是幼稚的发脾气和毫无理由的挡在两人中间。
如果许吟需要面对这份恩情,他希望可以一起承受。
屋外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房间里飘荡着轻快的小调儿,许吟难以置信的看着霍彦庭,感觉眼睛又在发热,好像有滚烫的液体呼之欲出,在睫毛根部打着转。
霍彦庭受不了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低头打断她:“不用感动,我只是担红杏出墙。”这倒是实话。
许吟刚刚上来的情绪一下子被打断了,弄得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表情有些扭曲,“喂。”她控诉道,声音里难得带了点撒娇的意味,“你这么不相信我啊。”
霍彦庭抬起眼皮瞥了她一样,说:“我只是不放心布鲁诺。”
大概这个问题是没办法避免了,许吟不是小学生,自然不会用布鲁诺当做挡箭牌,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她语气认真的说:“你不用太在意这个问题,我对他真的只是朋友。”她说完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如果感情到了能够在一起的地步,何苦拖了这么多年。
霍彦庭“嗯”了一声,语气平缓,可是脸上却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微笑。
大概只是差一句明明白白的话。即便之前许吟没有接受布鲁诺的好意,即便她表现出来的也是止步于好友,可是没有这句摊牌,霍彦庭心里永远吊着一根弦。
所有的误会大抵都是源于无法坦诚,猜来猜去的人总会疲惫。
许吟懂得,霍彦庭也懂得,只是有时候还是不够成熟,不够成熟到愿意把整个自己完完整整的刨开给人看,不需要分析,也不需要猜测。
两人回到医院的时候布鲁诺已经醒了过来,他肺部受伤,子弹堪堪擦着心脏过去,但是在医生的全力抢救下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只要清醒过来,再加上年轻力壮,恢复起来也是很快的。
布鲁诺此时的脸色已经比几个小时前好了很多。
看到许吟进来,他脸上很快扬起微笑,“你没事儿真好。”他说着费力的抬手。
许吟没让霍彦庭来医院,而是把他送到酒店休息,此时大概还不是两人相见的好时机。她伸出两手包握住布鲁诺的手,在床边坐下,“我没事儿,谢谢你。”
布鲁诺的视线牢牢黏在许吟的脸上,满眼的欣慰和留恋,他动了动干燥的嘴唇,气息虚弱的说:“不用谢我,能再次看到你我已经很幸福了。”
每说一句话都会耗费他大量的体力,可他仍然想说些什么,说这十几个小时的黑暗,说她在梦里的样子,说他听见她在病床边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幸好你没事儿。”布鲁诺又重复了一遍。
许吟只是握着他的手,耐心的听着他前所未有的絮叨,又感动又好笑,“你要快点好起来啊。”她说。
布鲁诺点点头,疲惫的闭上眼睛,掩饰住眼里一闪而过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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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彦庭最终还是没能陪着许吟。
傍晚布鲁诺吃了少量流质之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以他的身份足以得到最优的待遇,有专门的护士和医生在病房里值班,不用担心意外情况发生。
许吟回到酒店的时候霍彦庭刚刚挂断一个电话,衬衣的扣子还没扣好,随着抬手的动作露出一小片紧实的腹肌。
“怎么了?”许吟明显的看出他的表情有些焦躁。
霍彦庭皱眉看着门口的许吟,心思烦乱,没想到事情都撞在了一起,他叹了口气,说:“刚刚家里来电话,说爷爷脑梗入院了。”
许吟的嘴巴微微张大,“现在情况怎么样?”她也跟着着急起来。
她对霍老爷子印象很深刻,那个退休的老教授,总是笑眯眯的跟她说话,让她坐在一边看祖孙两人下棋,悠闲自得的泡茶让她品尝,还问她画画有没有进益,慈祥又温暖,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陈年的笔墨气息,让人觉得很舒服。
“不是很好。”霍彦庭捏了捏眉心,愧疚的说:“我可能要立刻回国,对不起,说好了——”
“我不要紧的。”许吟立刻打断他,“你机票定了没有,我帮你收拾东西。”
这一趟回去又要耽误接近一天的时间,虽然霍彦庭没有说明病情,可是到了要给孙子打电话的程度,想必情况并不乐观,许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留在这儿。
霍彦庭的东西不多,几分钟就整理好,机票也购买妥当。
“我是真的想陪你几天。”霍彦庭拿着手机,单手抱了许吟一下,眉头始终没松开。
许吟抬手抹平他的眉心,虽然一开始得知他要来法国的消息时,惊吓大过惊喜,可是此时却有些舍不得,而且,她还有件事没有说出口。
不过现在已经不适合再给他增加负担,她搭上他的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