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没几步,左岸和刘明哲也跟了上来,林迹回头看了一眼曹笛和紧跟着他站在一起的张铭,叹了口气对他旁边的桑藜说:“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桑藜很深沉的说:“一个人想要的东西多了,就会紧张到不能正常的做出判断。他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很有能力,当队长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可他总认为其他人也想当队长。”
“有道理,”林迹深以为然的赞赏了桑藜一下,随后又说:“不过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你这么d悉人心其实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我也觉得。”桑藜很认真的点头,说:“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灾难,我还在宿舍里跟我的舍友扯皮,或许还有个没心没肺的男朋友等着宿管阿姨睡着了爬墙进来给我送吃的……我很担心阿珂。”
“她没事。”林迹不是在安慰桑藜,而是有着强烈的直觉,但是事情有点复杂,肖魁失踪了,现场的车辙印很杂乱,应该是有第三支队伍出现在附近。他们试图打开林迹他们留下的车辆,但失败之后离开了。肖魁如果不是自己要走,留在车里那些人拿他是没有办法的。钟璃珂负责远程支援同时监控全局,肖魁如果遭到袭击,只要向钟璃珂呼叫,他肯定能得到支援,他们的直线距离只有800米,在这个距离钟璃珂的狙击枪还是很有准头的。但钟璃珂还没有那个能力能随时随地的监控所有的方向,所以肖魁如果悄悄的溜掉,他总找得到机会。想来想去,林迹都觉得肖魁是自己走掉的。
没有谁愿意被家园联盟当做试验品控制在手心里,林迹也不愿意,但是也没有谁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赌体内的病毒不会变异,林迹敢赌,但他不认为现在有这个必要。而肖魁既然愿意赌一赌,那就意味着他自己有了这个决心,如果不是肖魁把他们的装备车开走了,林迹甚至会祝福他,但现在不行,如果肖魁为了自己能够逃脱而对钟璃珂下了杀手的话,林迹绝不会放过他。虽然站在肖魁的立场来说这么做其实很有必要。
林迹很不开心,他不希望钟璃珂出事,也不希望这支小队就这么分崩离析,好不容易刚刚和这些原本陌生的人有了一点伙伴的感觉,他不想再回到一个人四处游荡的孤独中去。
太阳已经有点偏西了,今天他们不可能再到广播里的卧牛山基地去,天黑以前如果还找不到钟璃珂,至少他们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宿营地,露宿荒郊对他们来说绝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那会有太多未知的危险。
林迹走得很快,他身后的李索、桑藜、耿梦瑶还有左岸、刘明哲呈扇形远远的跟着他,至少从他们的行动队形来看,他们已经勉强可以称得上训练有素。钟璃珂藏身的地方大概会在县城外小山包上,那里有一座寺庙,不会有比这里更适合的潜伏地点。
寺庙不大,里面的佛陀坐像依然那么慈眉善目的看着每一个走进门来的人,不知道看到世间这么多的苦难,佛陀会有什么感受。林迹紧绷着脸,穿过大殿,钟璃珂最后可能藏身的地方是后面的木楼,位置最高,而且视野最好。没有楼梯,但以他们现在的跳跃能力借助建筑本身爬上去不难,又不用担心丧尸。
但是在楼下就已经发现了问题。
钟璃珂的狙击枪部件,枪身被利刃斩断了,掉在地上的是枪托部分,地上还有一些杂乱的脚印,当桑藜赶过来的时候,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因为她不止看到了钟璃珂的狙击枪部件,还看到了新鲜的血迹。而血迹附近还有钟璃珂的头盔,难怪她的信号中断,头盔整个已经被砸碎了。
一股浓烈的悲伤涌上她的眼睛,尽管在这个毁灭了的世界艰难的生活了两年,但桑藜依然做不到对死亡无动于衷,尤其是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灾难前的身份经历也最近,又一起相处了几个月的伙伴。
一只手搭在了桑藜的肩上,她回头一看,是林迹。
在桑藜看来总是漫不经心,甚至有些吊儿郎当的林迹这时候很严肃,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不要哭,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不相信眼泪。”
林迹这么一说,桑藜反而更想哭了,甚至有一种扑倒林迹的怀里放声痛哭的冲动。但是她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要忍住,也许是习惯吧,她咬着牙坚强的笑笑,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木楼的楼顶。林迹会以,两只手交叠着搭在了身前,桑藜一手抓住林迹的衣服,轻轻一纵,就踩在了林迹的手上,林迹的桩子站得很稳,手臂奋力的往上一扬,桑藜借力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在了身前的木楼顶上。两个人的动作很默契,这在他们过去的训练中有过,却没有哪一次如这般一气呵成。不是林迹在扯淡,就是桑藜不愿意配合。
楼顶上有钟璃珂潜伏过的痕迹,还留下了两枚穿甲燃烧弹的弹壳,但是上面没有鲜血。
“九点钟方向!”桑藜突然喊了一声,在整个队伍中,她的视力最好,号称不用望远镜也能当钟璃珂的观察员。很显然她看到了什么,大声说:“有一伙人正在狂奔,两辆吉普车,四辆摩托!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们,一二三……有三只变异体,不是进化者,但速度很快!”
没有见到钟璃珂的尸体,这是桑藜最大的希望,遭到袭击是肯定的,不过稍微值得乐观的是,如果是遭到了变异体的袭击死掉了的话,地上一定会留下支离破碎的身体,因为那些玩意和丧尸不一样,它们杀人未必是为了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