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她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病历册的蓝色封皮,目光扫过“第二人民医院(肿瘤医院)”几个字时,她一下子怔住了。
她捏着那本册子,快步跑到刚才的咨询处,惊恐地问:“叔叔,为什么是肿瘤医院,以前没有这四个字啊!”
那个工作人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医院的重点科室是肿瘤,说白了,来这里看病的,主要还是看肿瘤的。我们医院年后就要正式更名为肿瘤医院了。”
以沫“哦”了一声,发迹间沁出些冷汗:“请问,你们医院有个叫唐易德的医生吗?”
“有啊,他是我们从上海请来的肺癌专家……小姑娘,你怎么了?”
以沫目光直直地看着他,梦呓般说:“请问,唐医生的办公室在几楼。”
“在三楼。小姑娘,你没事儿吧?”
“没事……谢谢了。”
*
三楼。
以沫怔怔地坐在唐医生的办公室外。
坐在她身边候诊的全是形销骨立,不断咳嗽的中老年人,他们见以沫这样一个年幼的小女孩也在这里,纷纷朝她投去探究的目光。
以沫泫然看着那些面色枯败的人们,仿佛又看到了几个月前的父亲。
那一刻,以沫终于有了一种此身临渊的晕眩感。
“小姑娘?你是陪人来看病吗?”
身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虚弱地跟她搭话。
以沫木然摇头。
老太太骇了一跳:“你自己来看这个?”
以沫已经失却了应对的力气,机械地又摇了摇头。老太太正欲发话,里面传来医生醇厚儒雅的声音:“徐彩莲……”
那老太太便在她儿子的搀扶下进去了。
压抑了数月的猜疑,终于就要水落石出了。她现在就坐在真相的门口,可是她要不要推开这扇门?她看过蓝胡子的童话,深知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扇禁忌之门是不可以被打开的。可是,如果不打开这扇门,她一生都会被门后的内容所困扰。
她手脚冰凉地坐在那里,脑子里天人交战。
不知道过了多久,先前那个老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以沫浑身打了个激灵,骤然起身,拦下她问:“婆婆,能不能借你的病历看一下?”
老人家有些不解,但还是把病历给了她:“病历看不出什么的,还是要去做扫描。”
以沫快速翻开那本病历,几排刚劲清秀的蓝墨水字撞进她眼帘,她愣愣看着那本病历,喃喃道:“不是他……不是他的字……”
将病历还给老人后,她一言不发地拖着脚步往楼下走去。
*
连以沫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家的。
一进门,王嫂就被她苍白的小脸和空洞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追上去问她怎么了,她乏乏地摇头,径直走进自己的卧室倒下。
她直直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白生生的屋顶上投映出一大堆凌乱的画面,那些画面最终拼凑成一大片浓重的色块,向她压去。她陷在那片色块里,晕乎乎地睡去。
等到王嫂来敲门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以沫醒来时,发现自己没有盖被子,好在屋里暖气大,倒也不曾怎么凉着,她从床上爬起来,头重脚轻地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王嫂就叫了起来:“哎哟,脸怎么红成这样了?别发烧了?”
说着,她赶忙拿手试她的额头:“是有点发烧了!出去着凉了吧?这年边上,可不兴感冒。等会儿洗澡,阿姨给你刮刮痧。”
以沫望着她,眼窝热热的。
晚上,王嫂依言给以沫刮了痧,刮完后又给她喝了一大碗红糖姜水。她二人满以为睡一觉就能好起来,不料以沫早上起来却咳嗽起来。
因为烧已经退掉,所以她们也都没拿这点咳嗽当事儿,却没想到以沫这一咳竟咳了十几天。那个以沫抗拒了很久的春节,居然就这样被她咳过去了。
过了初七,大人一上班,年味随之淡了,一切秩序又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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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辜振捷两父子在客厅里看新闻。
刚洗完澡从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