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自己今时不同往日,得冷静些,不能冲动。现在最要紧不是砍了这些人出气,而是要离间他们,不能让皇帝同这些谋臣舒舒服服的合作下去。
国丈曾是文官之首,翰林院有他的人,这人被找去一番谈话,谈完神志恍惚。国丈让他多为那几个说说好话,有适当的机会就把人提个半阶。比如像卫成,去梅芳斋伺候了这么久,从没挨过训斥,这样的表现很应该提拔一番,正六品侍读低了,从五品侍读学士就不错。
“不打压他?反而提拔?”
“皇上重用的人,你打压得了?要是从前,设个局把他做了也不难,如今皇上正愁没机会彻底办了我们,岂可轻举妄动?万一做不干净,你我全要完。升他半阶有什么?升完也不过才从五品官,借这个事给他送份大礼,送两个美人。”
“您不知道,他同夫人姜氏恩爱非常,曾说过不纳妾的话,我明知道还赶着送美人去,他不当众翻脸?”
国丈又斟酌了一番:“那就送两个不打眼的丫鬟去,他要推辞,你拿官职压一压。我听说这人是孝子,你拿他爹娘做筏子,就说是送来伺候老太太的,把卖身契一并奉上。人我来安排,你只要让他收下就成。”
国丈觉得这不难,穷人乍富就爱听人吹捧,你给她面子她还能拂了?
翰林院这个不明白,看国丈没准备说透,他不敢多问,应承下来,退出去了。
就在国丈安排完的当天晚上,姜蜜做梦了,这个梦开头还挺美。她男人头年才从七品编修升成六品侍读,侍读了没几个月,又要升侍读学士。因为男人升了从五品,她和婆婆的诰命也跟着往上跳了一级,变成五品诰命宜人。升官后面还接了个词叫发财,他刚升完,就有人送礼上门。送重礼来的他都是谢对方好意然后婉拒不收,看他重礼不收,就有人送了两个样貌平平的丫鬟来,说都是从五品官了总要让家里享享福,哪能让两位宜人亲自干活?这传出去能笑死人,说这丫鬟是送来伺候老爷子老太太的,卖身契一并奉上,随意驱使。
相公说院小住不开,没收,回头竟然还传出对他不利的话来。
说卫成有钱添亩没钱置宅,还说他什么明里装穷暗里富,宁可让五旬老母受苦受累也怕坏了自己贫寒出身,就是沽名钓誉伪君子一个,造名声为自己博好处罢了。
这种传言竟然都有人信,相公为此还挨了不少呸。
甚至有人避过分家这个情况宣扬卫成他老家乡下还有两个亲哥,他现在好了,也没见帮过兄弟,薄情寡义没有良心。
这分明是有心人引导的,你只有一张嘴,根本说不过那么多嘴,后来有天男人下衙门回家,半路上就被人敲了闷棍,被打了还有人说风凉话,讲他活该。
姜蜜以为她做过那么多坏梦,早就能坦然面对这些,真正梦到还是气啊。她都没等到天亮,睁开眼就往旁边看,看男人睡得很熟,抬手捶了他一拳。
就在被子里捶的,没用什么劲儿,倒是把人闹醒了。
卫成还迷糊,他带着鼻音低哑的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姜蜜从被子里伸出手,揪着他脸:“你知不知道你要升官了?”
“在你梦里升的?”
卫成还没清醒,他说笑呢,结果姜蜜煞有其事点点头:“对啊,就是在我梦里升的,正六品侍读升成了从五品侍读学士,相公你高不高兴?”
……
……
在你梦里升官了还能高兴???
卫成一下清醒过来,分明躺被窝里他感觉后背一凉。
“怎么回事?”
姜蜜想了想,小声说:“你升官了,升得这么快能没人上门来巴结?我看着有不少人来咱家送礼,贵重的你都没收,后来就有个送了俩丫鬟来,也怪我,我之前不是说人家要是给你送人,借口说住不开就能推了。我就只想到其一,没想到其二。咱家的确没空屋,推是推了,就因为想塞进来的人没塞得进,人家换了个方法来对付你,说咱家之前得了厚赏,你是阴着有钱装穷,你是在为自己造势,是沽名钓誉,都当官了还要老娘动手干活说你不孝顺……梦里头娘都准备拉那些造谣生事的去见官,告他们坏你名声,没来得及你就让人敲了闷棍。”
姜蜜说完往他身上一趴,愁道:“这回挺不好办的,他们抓住那点造谣容易,咱们有理要解释难,怎么办呀?”
“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么多年夫妻,两人之间有些默契的,姜蜜略带迟疑问:“你想将计就计?”
“没错,他送人来咱们就收下,倒座房那边收拾收拾也能摆一张铺。”
姜蜜皱了一下眉,卫成已经习惯黑暗,他伸手到媳妇儿眉间,抚了抚,说:“会塞人过来一定是知道我在为皇上办事,不送美人是因为我总说自己同夫人情深似海不欲纳妾。他送两个丫鬟,一来可以互相照应,二来可以试着笼络娘挑唆你们婆媳关系闹得家宅不宁使我分心,三来还能摸进我书房一探究竟,哪怕探不出来要使坏做其他事也容易。从里梦里也看出来了,人家送人,咱们拒收是下策,他一计不成还会使其他坏。收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