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薛祜昨晚没有睡好,处理完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后,原本还准备睡一个回笼觉,却不曾想有下人通报,晏安拜访。
摈退了下人,薛祜强打精神,给晏安泡了杯茶,递了过去:“晏兄弟,你怎么来了,大人这么快就有回复?”
晏安没接他的茶,表情也有些冷冷的:“没有,大人让我通知薛老爷,我们的交易有变化。”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份新的清单。
“晏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薛祜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一咯噔,脑袋更疼了,“小女的事情,我也是提议,如果大人觉得不妥,那就作罢。”
“薛老爷先看看清单吧。”晏安中指敲了敲桌上的竹简,“婚事的事情,我还没有和大人讲。”
“不是婚事的事情?”薛老爷皱着眉头,打开竹简,从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中找出不同,“两万石粮食,一千石草料,西凉马两百匹?这……”
“这次的交易必须在入冬前完成。”晏安又补充了一句,面无表情,“我们会提供五百把短刀,五百把长枪,足够了吧,薛老爷?”
对于晏安突然态度上的改变,薛祜意识到肯定发生了什么,表情骤变:“晏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薛家未曾做过对不起大人的事情。”
“哈……”晏安的表情有些松动,指了指他手里的竹简,“薛老爷,还是那句话,这次的交易如果你薛家完不成,我们可以去找章家和杜家,如果他们也不完成,我们也不介意找兖州其他的家族,比如山阳的袁家。”
“晏兄弟,你这是威胁我?”
“威胁你?”晏安脸颊的肌肉蠕动了一阵,似乎在压抑心里的怒火,凑到薛祜面前,“薛祜,我觉得你是昏了头了,好了伤疤忘了疼?其实,若不是大人拦着,今天早上来薛府的,就不只是我一个人了。”
说完,晏安用手指在桌上重重敲了两下:“薛老爷,你好自为之!”
“不是……晏兄弟。”薛祜看到他转身要走,连忙追了上去,“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总得给我一个准信。”
看了薛祜一眼,似乎他真的不知情,晏安吸了口气,眼神稍许柔和:“薛老爷,你还是问问你的宝贝儿子吧。”
“薛仁?”薛祜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大变,“昨晚……昨晚他去了南城?”
“薛老爷,好好管管你的儿子。”
恭敬的送晏安出门,薛祜回到书房,胸口连续起伏,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了下去:“来人!!给我把薛仁带过来!”
“等等。”吓傻的薛贵刚跨出门槛,又被薛祜叫了回来,“先去把白起给我叫过来。”
“是。”这次薛贵在门口等了等,见薛祜没有反悔,才小跑着往后院去了。
薛祜闭上眼睛,灌下一碗凉茶,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老爷,白起来了。”
睁开眼睛,白起被人押着进来,白色衣服上几条红褐色的鞭痕格外显眼。
“啪!”
心头火气,薛祜用力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你们搞什么?薛家平日里是这样对你们的?”
“这……”几个押送白起的家丁相互看了一眼,犹豫道,“是少爷让我们这么做的。”
“少爷……又是少爷……”
薛祜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此刻心情反而平静下来:“解开,然后出去。”
“薛贵,你留下,把门关上。”
“是……”
没一会功夫,跟来的家丁解开白起手腕的绳子,走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白起,你先坐。”
薛祜笑着向白起示意了一下,见他摇摇头依然站着,也不以为意,转头对薛贵问道:“这些人是昌邑来的家丁?”
“是的,老爷。”薛贵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薛仁这次一共带回来多少人?”
“一共五百二十八人。”薛贵想都不用想,“二十八个家丁安排在家里做事,剩下五百名私兵,我买了处宅院,把他们安置在外面。”
“一会你去,带些盘缠,把那些人都给我散了。”
“散了?”薛贵一愣,抬头瞧见薛祜目光里蕴含着杀意,赶紧又低下头应道,“是。”将涌到嘴边的“是不是和少爷说一下”咽下去。
“家里的人就留着,仁儿总得有几个能使唤的人。”薛祜想了一下,没有将薛仁带回来的人马赶尽杀绝,“行了,你出去吧。”
说完,见他没有动静,目光还往白起身上飘,薛祜笑了一下:“没事,你去吧,有白起在我放心。”
等到薛贵告退出去,薛祜才把目光移到白起身上,温和的说道:“白起,是你的名字?”
“启禀老爷,白起是少爷给我起的名字。”
“不用这么拘束。”薛祜摆了摆手,示意他放松一些,“那你本名叫什么?”
不过白起还是那副木讷的样子,一本正经:“启禀老爷,小的本名叫王平。”
“你是哪里人?”
“巴西宕渠人。”
“巴蜀?怎么会来兖州,你父母呢?”
“启禀老爷,小的父母早亡,听说兖州容易讨生活,就来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薛祜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才问出了叫他来的目的,“白起,昨天晚上你和少爷出去,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详细说说。”
“是,老爷。”白起垂着手,回忆道,“昨天下午,我载着少爷先去了南城,那里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