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时候,她自己不觉得,他却听出话中带了几分赌气的意味。不由笑意更深。
“槿儿无须担忧。你且仔细看,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肿起的地方也已经消了许多。大夫说了,这就是眼看着要好了。”
昨天元槿问起他的伤时,他为了不让她看见,特意把手背了过去。可是他急忙离开转身的时候,却被元槿看了个正着。
元槿仔细想了想,现在的样子,比起昨天来,当真好了不少。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樱桃忙过来准备给高文恒重新把绷带缠上,却被高文恒拒绝了。
少年脸颊泛着绯色,低低地局促地说道:“我、我想让槿儿来帮忙。不知、不知……”
元槿看着他这羞赧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大大方方地拿起绷带,一点点给他缠了上去。
他的手指又细又长,皮肤是典型江南人的那种细腻润滑。这样如玉的手中,伤口的疤痕显得尤其狰狞。
元槿暗叹口气,努力将动作放轻、放柔。
少年怔怔地看着她,脸上顿时红色更深。就连耳朵、脖子,都慢慢泛起了米分色。
元槿却是没留意到。
她十分专注地给绷带打了结后,就让人把茶端上来了。
蒋妈妈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表兄妹三人言笑晏晏的和乐模样。
看着眼前的融洽气氛,再想到晚香苑里的剑拔弩张。蒋妈妈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
其实老太太也知道,二姑娘怕闹闹怕成那样,连摸它一下都不敢,怎会往它脚底下扎针?
如果真是笃定了是二姑娘做的,老太太定然昨儿晚上就把她叫去训话了。断然不会等到今日早晨。
原本二姑娘好好说、好好辩解,老太太定然不会太过为难她。偏二姑娘又哭又闹,彻底惹烦了老太太,这便生了气,直接拿茶盏砸了她身上。
如今二太太过去了,哭哭啼啼地和老太太讲道理。
老太太有心让她们冷静冷静,从二太太进屋,就没开过口。直到后来想起了要好好打扮三姑娘的事情,这才唤了她过去,让她来带三姑娘出门一趟。
想到老太太的打算,再看眼前这对表兄妹投契的样子,蒋妈妈心里头当真不是滋味。强挤出个笑容,行至三人跟前,行了个礼。
三人中以高文恒身份最尊贵,且他是客。蒋妈妈刚弯下身子,他便当先探手将她扶了起来。
蒋妈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高文恒,再次暗叹一声,转而和元槿说了来意。
“……今儿公主府的请帖怕是就要送过来了。老太太生怕时间来不及,所以今儿就出去看看。若是没合适的,明后日再出去瞧瞧。”
高文恒本想陪着一同过去。但蒋妈妈事先得了老太太嘱咐,婉拒了他的提议。
高文恒不是强人所难的性子。虽然心里万般失落和不舍,依然没有一句重话。
他执意地等着元槿收拾妥当,送她到马车旁,看着她上了马车,这才和她道了别。
元槿倚靠在车上。车子行出将军府挺久了,她悄悄撩开了一点车窗帘子往外看,仍然依稀可以看见少年的身影,正静静地立在将军府前。
蒋妈妈生怕自己姑娘也上了心。但是仔细看了看,元槿的眸中半点异色也无,显然高文恒在她眼中虽然特别,却并不曾入了心。这才放下心来。迟疑了下,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锦绣阁只做绣品和衣裳布料生意。前面接待客人的地方是四间连着的屋子,上面呈放着一些有代表性的铺中之物。若是贵客,或是常客,便会被引进后头的内室之中。
里面足足有八间屋子。
右侧两间房,专门用来给客人量身,方便订做衣裳。
左侧是六间屋子,摆放的是贵重的独一无二的成品。
因着时间比较紧,现做是来不及了。蒋妈妈和掌柜的说了几句后,元槿便被直接引到了左侧六间去挑选。
这些成品都是阁里顶级的绣娘们自己设计做出来的。她们依着自己设想的衣裳样子,定下大小、定下花样。每种只做一件。
元槿进屋后,掌柜的就带了她去往适合她身材的那些衣裳走去。
元槿搭眼一看,立刻喜欢上了其中一件。
那件裙子由多层淡米分色的轻纱组成。每一层上面都是不同的暗纹,或是百蝶,或是缠枝,或是花卉。合在一起后,彼此交错相叠,美到让人惊叹。
掌柜的显然没料到元槿是看中了这一个。赶忙歉然地道:“可是不巧了。这件昨儿晚上已经有客人定下了。”
孟妈妈看元槿着实喜欢它,试探着说道:“不如我们再加一些银子,您来劝一劝客人,让对方把这裙子让给我们。”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掌柜的甚是为难地说道。
若是旁人就也罢了。偏偏是那位爷……
这可是谁也劝不动的主儿。他可没那本事让他改了心意。
掌柜的也不想和大将军府闹得太僵,于是压低了声音,道:“这是端王爷选中的。当时他一眼就瞧中这件。说是腰身太宽了点,让咱们连夜赶着修改了下,今儿要来取。”
听闻是端王要的,谁也不敢去争抢了。
蒋妈妈有些不悦,“既是被人看中,你们应当取下来才是。免得旁人也喜欢,倒是不好交代了。”
掌柜的连连说是,又道:“王爷催得急。咱们想着等下许是就来拿了,就一起挂在了这里,先让王爷看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