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早已经不是秘密。
毕竟当初小两口新婚之后她给那小丫头摆脸色看,许多人都瞧见了。
大家心里门儿清,只不过不说出口而已。
但是,偏偏萧以霜这样旁敲侧击地说了反话……
是要给她添堵,还是说想要提醒她,选那个小丫头做儿媳这一步走错了?
徐太妃半晌不语。
垂手而立的萧以霜却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摸不着徐太妃是个什么主意。
思来想去,她还是笑着抬起头,说道:“以前我还在京城的时候,时常陪着太妃在宫里散步。如今看这里景色与往年的宫里倒是有几分相似,不知我是否还有这个荣幸陪您走一走呢?”
徐太妃扫了眼转角另一侧。
入眼的只有大片的高大树木。那边的情形,并不能看到。
徐太妃断然拒绝:“三年前是在京城。三年后已在冀都。物是人非,没甚可走的。”
语毕,她满含深意地与萧以霜道:“路也不是能随便走的。谨慎人才能走得远。任意而为,只会让人迷了方向。”
徐太妃本是惦记着往年的那点情分,所以稍微提点下萧以霜。
谁料萧以霜误解了她的意思,只当徐太妃是在关心自己。
萧以霜浑身一颤,眼中竟是蓄了泪。
“多谢太妃。”她朝着徐太妃盈盈一拜,颤声说道:“太妃对以霜的指点,以霜一直铭记于心。”
看着萧以霜这样做张做势的样子,徐太妃微微拧了眉。
说实话,以前她觉得萧以霜是个自矜自爱的女孩儿,又有才气,所以对她颇为赞赏,甚至还有了别的心思。
可是三年不见,如今这当年的才女行事愈发地大胆、做事愈发地不计后果,惹得徐太妃不由得暗自思量。
究竟是她当年因为太急着给小幺找个媳妇儿所以看走了眼,忽略了对方的短处只想着对方的长处。
还是说,这姑娘是个有心机的。
只不过,当年懂得遮掩,如今看小幺已经成了亲,就开始亟不可待了?
可她分明不只想要继续打探小幺这边,而且还惦记着太子那边!
徐太妃不喜欢自家儿子将全副心思都搁在那小丫头身上的惫懒模样,故而她十分不喜欢那狐媚子的小丫头。
但是,她更不喜欢这般心机至多的女人。
宫里头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更不缺有心机的女人。
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看得多了看得厌了,如今瞧见萧以霜也这样,而且,还愈发地变本加厉起来,她的心里就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厌恶。
宫里面的人,哪一个是善茬?
莫说太后就在路的那一边了。就算是太后不在,萧以霜的那点心思,以为就能瞒得过她身边跟着的这几个宫人了?
简直可笑!
徐太妃淡淡说道:“过去的事情,莫要再提了。以往我对你好,是因为当时的关系使然。如今待你寻常,是因为三年过去许多事情已经改变,再寻不回当时的关系了。”
她虽然说得隐晦,但是萧以霜已然听明白了。
当年徐太妃看重她,是想着让她成为儿媳,所以待她十分亲近。
不过如今这事儿再没了可能,所以徐太妃对她就也疏离冷淡起来。
虽然萧以霜早就知道了应该是这个样子,但是当面被徐太妃这样点出来,她深觉难堪。
好似自己的那点儿心思被人当众揭穿,然后对方压根不屑一顾,明晃晃地丢到地上肆意践踏。
她又羞又恼。
原本她是想着借了开玩笑一般的几句问话来探寻徐太妃的态度。哪知道对方看穿后非但不给她半点机会,反而这样出言相讥。
萧以霜素来心高气傲。即便为了蔺君泓肯放下一些身段相求,但让她全然丢弃自尊,那是做不到的。
她满心的失望和羞恼无处发泄,只能身姿僵硬地给徐太妃行了个礼,而后转过身去,快步地离开。
徐太妃看她走远了,方才行至路口,转个弯去,到了太后的身边。
太后的笑容依然和煦温暖。
她看着徐太妃眉眼间的怒意,笑道:“你不必如此。不过是个想要往高处走的孩子罢了,何必给人难堪呢?”
徐太妃知道,太后最喜欢的就是“直来直往没有心机之人”。
而她能跟在太后身边多年,便是因为她“直来直往没有心机”。
她知道,刚才萧以霜的那番话,定然引起了太后的警觉。太后必然不会再考虑萧以霜做太子妃了。
故而徐太妃非但没有消去脸色的怒色,反而加重了两分。
不过,口中却是硬邦邦地应了声:“多谢太后指点。”
太后看到徐太妃怒容未消的样子,微微笑了。转首与元槿道:“刚才的事情,你莫要放在心上。萧姑娘来宫里不过是玩一玩,与太妃并未有甚关系。”
她本来是怕元槿多心、以为萧以霜和端王有什么。
可是元槿听了后,怔了怔,十分茫然地点了点头。
显然是根本没有发现什么的样子。
太后见状,对元槿愈发更喜欢了几分。
其实,她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