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记得那年花下,深夜,初识谢娘时
我叫傅亮直,从一所非重点大学新闻系毕业后,凭着父亲的关系,在市里某
个衙门中谋到了一个办公室秘书的职位。
公务员的工作稳定而枯燥,女朋友薇曦又远赴英伦求学。做为一个伪单身贵
族,我的日子平静而毫无波澜。直到我认识了陆家璇。
陆家璇者,欢场浪子也。此人不知道是天生雄激素分泌过盛还是什么原因,
从小就招蜂引蝶。据他自己吹牛,他在中学时就流连烟花之地,从站街、发廊、
桑拿、良家逐步升级而上,经他荼毒的女人数不胜数。好在他去年结婚后,不敢
再惹良家少妇,只流连于烟花章台之地,总算少了一些牺牲者。
总而言之,一个绝对的狐朋狗友。
我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认识了他,我与他倒脾气相投,相谈甚欢。不知怎么
的就说到相邻的那个全中国都有名的“红灯区”城市,他微微一笑,如数家珍。
也许是与薇曦分开时的寂寞难耐,我的亵心竟一下被撩拨起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我终究抵不过欲念,跟着他去了几次风月场合,
见识到了什么叫皇帝般的享受。
虽然温柔乡醉人,但那种残留的知识分子的道德感和对薇曦的愧疚感还是使
我有所节制,不敢如他一般放浪。
那天本来是无数个寻常周末中的一个。
下午的例行周会上,局长在台上从国际风云扯到单位形势,从工作效率谈到
个人卫生。下面的人归心似箭,都盼着他赶快结束又臭又长的讲话。
然而他清了清喉咙,仿佛买个关子一般,慢吞吞说道:“下面,我初步介绍
一下本次单位经济适用房的排名情况……”这一下会场里顿时兴奋起来,议论声
嗡嗡不绝。
局长非常满意这种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略带几分得意的说:“安静!安
静!”会场顿时静得连一根针都听的到──在这房价压死人的年代,在没有什么
比房子更能牵动中国人的心了。
我却更加的百无聊赖,经济适用房虽好,我却不需要,再说怎么也不会排到
我这种年资尚浅的小字辈的。就在所有人都在竖起耳朵捕捉自己名字的时候,我
的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该死,我忘记调振动了!
在局长以及众人愠怒的目光中,我捂着手机狼狈的跑到会场外。
“喂,喂,喂?傅公子?老傅,喂,我是老陆啊……喂喂……”电话那一头
还在不停的嚷着──陆家璇的声音。
“兄弟,我们在开会啊,你可把我害死了!”我没好气的说。
他在那边哈哈的笑了,慢条斯理地说:“那现在开完咯?”“没呢!不过我
也不打算回去了,反正没我啥事。不想再回去惹局长骂。”陆家璇的电话虽然突
兀,但却并不让我讨厌,因为在周末的这个时候他打电话给我,必然是欢场有约
。
“ok!今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呀?”他不出意料的问。
“没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活动啊?”
“哈哈,知我者老傅也。我老婆回娘家去了,我找了几个朋友,大家聚一下
。喂,有个新场子……”
“你知不知道最近严打啊?那个什么什么一号行动?”
“知道……”电话那边声音拖的很长,满不在乎的样子,“雷霆一号嘛,我
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会玩的照样玩,不会玩的就歇歇咯。
那这样,我的车马上来接你,嗯,这个场子比较贵,多带点钱。ok?”
“ok。”我挂掉了电话。不再回会场,径直去atm取钱。
薇曦假期结束飞往伦敦已经两个月了,长时间缺乏xìng_ài的我正有点神不守舍,
很难拒绝陆家璇的邀请。
路上经过报刊亭,发现报纸上正就北京“天上人间”被封的消息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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