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堂姐霍薇还要更亲密些。她瞧着江妙,也没瞒着,说道:“是皇上的事儿。”
江妙也依稀听到了一些。仿佛是同庄太妃有关的,只是具体是什么,倒也不清楚。
霍璇说道:“皇上自幼丧母,因庄妃同荣妃亲如姐妹,且庄妃又是个没有子嗣的,皇上和长公主才养在了庄妃的膝下。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关系就算不是亲母子,也胜似亲母子了。可昨儿才知,但年荣妃同先皇生出嫌隙,是庄妃从中作梗,而荣妃无端端染上瘟疫,也是因为庄妃……”
江妙有些怔住了。
这意思便是说,荣妃是庄太妃害死的。
她自然晓得,这景惠帝有些方面同陆琉有些像,特别是对身边的人,就是因为他自小没了娘亲,所以格外孝顺庄太妃,也更珍惜身边人的感情。这后宫之中的人皆知,那太后是个不好惹的,可这位庄太妃,却是更加惹不起的。
能在后宫过得如鱼得水的,那庄太妃又岂会像面上看起来那般温婉娴静、平易近人?
江妙问道:“那皇上呢?”
提起景惠帝,霍璇便道:“自昨晚起,便将自己关在御书房,谁也不让进。我去瞧过了,也不让我进去。”
说不许进,还真不进去了吗?
江妙固然不喜欢景惠帝,却明白景惠帝对霍璇是动了真感情的,这个时候,景惠帝是最需要她的。江妙立马握着霍璇的手,说道:“璇姐姐,你是皇上心里最在意的人,这会儿你坐在这里担忧也没用,还是进去瞧瞧他吧。他是一国之君,有些时候不能由着性子来,你去劝劝他,安慰安慰他,比谁都管用。”
霍璇登时如醍醐灌顶一般,心叹自己当真是糊涂了。这贤惠大度的皇后当惯了,便事事遵循他的意思,半分不敢违背……霍璇看着江妙,说道:“好,我这就过去。”
江妙笑笑,点头道:“去吧。即便他还没走到你的心里,可终究是你的夫君,有什么事情,是夫妻同心还扛不过去的?”
霍璇是个做事直接的,听了她的话,便直奔御书房。瞧着霍璇的背影,江妙当真有些羡慕……
夫妻同心,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和陆琉夫妻同心,陪他披荆斩棘、共度难关呢?
她这般劝着霍璇去安慰景惠帝,希望景惠帝早日振作,除却她同霍璇的关系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她的夫君辛辛苦苦替这位年轻帝王打江山,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他坐稳皇位,当一个明君。
陆琉的心愿,便是她的心愿。
她不想陆琉的心血白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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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璇急急忙忙进了御书房,因她是皇后,外头的侍卫也拿她没辙。再说了,到了这份上儿,皇后能进去是最好不过了,毕竟他们当奴才的听了皇上的旨意这么守着,若是里面皇上出了什么事儿,他们也是担待不起的。便是意思意思拦了拦,就让她进去了。
霍璇行色匆匆,进了御书房,便四处逡视一番,乍一看倒是没看到景惠帝的声音,还是细细找了找,才在那书御案后的角落里,看到穿着一袭明黄色龙袍的景惠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
霍璇登时心头一紧,缓步过去,不像昔日那般恭敬,只蹲了下去,同他平视,开口道:“皇上?”
景惠帝的脑袋原是低着的,听到了声响,才慢慢抬起了脑袋,看了霍璇一眼。景惠帝也是一宿未睡,眼底布满了血丝,声音也有些沙哑,表情却还算温和,启唇道:“你来了……”
这哪是昔日意气风发的年轻帝王?
即便没有男女之情,可二人也是朝夕相处,共同孕育了一个可爱的孩子的,心里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的。霍璇伸手握着他搁在膝上的双手,这御书房因为一夜不许人进去,里面炭火早就灭了,这大冬天的,就这般坐在地上,身子早就变得冰冷。而景惠帝身上只穿了一身龙袍,连厚实点的外套都没披。
霍璇立马将自己身上金丝绣凤凰的斗篷解了下来,胡乱的披在景惠帝的身上,到底是已经当了娘亲的人,照顾起人来,还是挺熟练的。却不知霍璇这小小的举止,令景惠帝忍不住伸出了手,将这位相敬如宾的妻子拥到了怀里,颤着声儿道:“阿璇,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朕,好不好?”
霍璇没多想,说道:“好。”这倒是她的心里话,起初她对景惠帝存着厌恶,连他碰一下自己,都觉得恶心。可她心里却早已明白,这辈子不可能离开这座皇宫。霍璇又道,“皇上,地上凉,咱们先起来,好不好?”
这语气,像哄小孩子似的,也是霍璇从未对他有过的。
霍璇见他没出声,便自顾自扶他起来。只是景惠帝坐了太久,这四肢早就麻木了,高大的身躯踉跄的一下,便直直压在了她的身上。霍璇深吸了一口气,才将他扶着坐在了柔软的龙椅之上。
景惠帝却当真像个孩子似的,半刻都不肯离开她。平日里他对她小心翼翼,每行一步便会细细打量她的脸色,如今却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抱着这个柔软馨香的娇躯,任性的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