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青缨单手解开洒衫纽扣,从怀里贴身处摸出两本蓝色封皮的书递给弘丰方丈,恭敬地道;“这是贵寺的雷音秘笈和东瀛国大相国寺的大光明宝典,现在原物奉还,完璧归赵。”
弘丰方丈伸手接过两本秘笈书册,和颜悦色地微笑道;“恭喜施主迷途知返,回头是岸,你现在身上有伤,老衲马上叫人送你去禅房静室小憩一会儿,待午饭后老衲掐算时辰,就准备明烛上香,佛主面前,为你剃度受戒。”说完,他又转身对莲墀平台边发话道;“涅休师傅,弘奘师弟,了空,请都到老衲这里来,老衲有话吩咐。”
监寺弘奘长老与东瀛国大相国寺的涅休大师听见掌门方丈发话,赶紧从平台侧台阶上和侧面走过来到弘丰方丈身前,了空也赶紧凑上前来。
弘丰方丈将雷音秘笈递给弘奘长老,郑重嘱咐道;“将圣本送去藏经阁,妥善保管,不得再次失误。”又将大光明宝典递给涅休大师,道歉道;“善哉!贵寺的圣本,现在完璧归赵,不好意思,连累师弟在敝寺坐待十年之久。”
涅休大师接过宝典书册,激动异常,感激地道;“多谢掌门方丈,圣本虽然丢失十年之久,但是今天失而复得,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老僧再次感谢!”他曾经为丢失宝典之事深怀内疚,立下誓言,如果寻找不回来宝典,永远不回国回寺院,一待就是十年之久,现在宝典平安地回到他手中,他就可以回国回寺院了,自然如沐甘霖,欣喜万分。
涅休大师两只手捧着宝典书册,注视良久,神情才平静下来,他掉头看着欧阳青缨,表示感谢道;“善哉!感谢施主将它交还给老僧,如若有缘,能够成为同门,下次老僧来中原,一定与施主彻夜长谈佛经禅卷。”
涅休大师将宝典书册小心翼翼地藏入怀里贴身处,又转身对弘丰方丈请求道;“掌门师兄,贫僧还有一个不应的请求?”
“哦,师弟请讲,师兄能够办到的一定竭尽全力。”弘丰方丈笑着回答道。
涅休大师看了看在远处地面上盘膝坐着调息疗伤的越放鸿,开口道;“王剑凶器已经被毁掉,那位越施主也是历经常人不能够逾越的磨难,几经砥砺,上苍可怜,他虽然是你们中原人,但是也在贫僧东瀛国呆过十年,其凶恶源头也是启发至敝国,所以贫僧想把他带回敝国去,安顿在贫僧的敝寺里面,加以点化,说不定若年后也许会成为一代高僧,不知掌门师兄难否允许?”
弘丰方丈掉头看看越放鸿,沉吟一阵,轻叹一口气,点头道;“降魔化善,立地成佛,这位越施主大难磨砥,如果能够皈依佛门,日后定能够成为一代高僧,随缘而遇,师弟就带他一同回东瀛国去吧。”
涅休大师合什行一个礼,悄然退下。
弘丰方丈又对欧阳青缨道;“施主可以知会你的属下和朋友们一声,也劝你的属下和朋友们不要再在江湖上作恶,正义白道决不为难他们。”
欧阳青缨迈出几步,看看庞大的黑道人群,正要开口说话。
不料黑道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用手中的鹤翎羽扇指着欧阳青缨,嘶声道;“宫主万万不可以这样!您怎么能够丢下成千上万的属下兄弟不管------”这个人鹤氅云衣,儒雅飘逸,却是赛诸葛,他激动不止,停顿一下继续道;“宫主一时不慎战败又有何妨?宫主武功被废除,没有武功又有何妨?只要宫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下号令就行,兄弟们自然会浴血拼杀。”
欧阳青缨看他一眼,淡淡笑道;“赛诸葛,你真是书生意气行事,岂知江湖凶险,人心叵测,如果没有过硬的本领手段制伏属下,谁会听你的?”
赛诸葛继续解释道;“但是宫主,为了发展强大到今天,你做出了多少努力,历经了多少磨难,可谓呕心沥血,披荆斩棘,您现在有了雄厚鼎盛的力量,又有强大的满清帝国作联盟,八旗铁骑雄师踊跃,战马骙骙,朝廷上下,内有饥民揭杆造反,势成燎原,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交困,朝廷江山岌岌可危,在这江山转折的大好时机里,正是建功立业,报仇雪恨的大好机会,宫主千万不可放弃呀!”
欧阳青缨无动于衷,依然淡淡地道;“赛诸葛,你的命运其实跟弟子一样,同遭灭门杀戮,咱们也算同病相怜,不过弟子告诉你,故人已逝,往事已成悠悠白云,给江湖和黎民苍生一个太平吧!不要再兴起干戈,弟子知道你无家可归,放弃仇恨,不妨与弟子一道做个伴,就在此地皈依佛门,同享黄卷青灯,晨钟暮鼓的晚年,那些江山的兴衰由它去吧,与我何其相干!”
未料到赛诸葛听完这段话后,不再说话,沉默起来,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显然是内心在做激烈的争斗,许久,他忽然呼天抢地地大喊道;“罢,罢,罢!宫主如此顶天立地,凌驾乾坤的大豪杰都感到英雄末路,愿意放弃仇恨,隔绝尘世恩怨,遁入空门,山人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够干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山人一生都感激宫主的知遇之恩,愿意追随宫主左右,宫主愿意出家,山人也愿意出家,那怕在少林寺做一个烧饭的火头沙弥都可以。”
赛诸葛说完这番话,主意已定,将手中的鹤翎羽扇抛弃在地上,毫不犹豫地走到弘丰方丈面前,双膝‘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叩头道;“我佛大慈大悲,望方丈怜惜山人无家可归,请收容山人,就发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