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托着肚子的手移向腰际,哪还有腰。她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有些委屈地噘嘴,“我,憔悴矣。”
自古女子皆爱美,薛盈一时有些愁眉不展。盛俞看在眼里,只觉得她此刻像个稚子般憨萌。
“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看。”
“陛下——”殿外忽然传来请安声,将这份温馨打断。
闵三宣人入殿,是薛子成。
薛子成入内朝二人请安,目光落在薛盈腹部,不由慈爱笑起。
盛俞道:“子成有何事。”
薛子成瞧了一眼薛盈,面上之意略有不便。
“无妨,你直言。”
“陛下,此事……不如臣单独禀报。”
薛盈松开盛俞的手:“那我回宫去吧。”
“不碍事。”盛俞拉住了薛盈,“等朕片刻,朕稍后便亲自送你回长秋宫。”他示意薛子成说下去。
薛子成迟疑一瞬,只能道:“东朝暗探来报,请陛下过目。”他没有当着薛盈的面直言,呈上了一份匣盒装入的奏报。
盛俞看完,眸色大喜。他抑制不住唇边的喜悦,“此事还有谁人知晓?”
“卫修茂与胡驭广知道,臣方才持奏报来时,在紫云梯撞见了司农少卿吴炳权,匣盒落地,被他拾到,但他自是不敢看的。”
盛俞颔首,笑道:“那便无事。子成留在建章宫,陪你姐姐一起用午膳吧。”
薛子成遵旨。
建章宫内,三人正当用膳时有臣子觐见,盛俞便临时回了趟勤政殿与大臣议政。
薛盈朝薛子成问道:“你方才与陛下所言何事。”她一向不过问政务,但既然盛俞的表情是喜事,她便随口这样一问。
“朝中机密,恕弟弟不能告诉姐姐你了。”薛子成笑,“娘给我寄了信,给你寄的信也快到了吧,你宫中的信鸽这两天可有收到?”
薛盈明白这是薛子成岔开了话题,她便未再提这事。
第二日里,许太后身边的宋嬷忽然来长秋宫,要请薛盈明日里前去归宁寺为周朝与盛俞祈福。
薛盈微有诧异,白湘请示宋嬷道:“这是太后的旨意么,皇后娘娘正值紧要关头,怕不能远行……”
“归宁寺离宫不过一个时辰不到,马车驶得稳妥些,并无大碍。”宋嬷道,“太后说,从前他怀陛下与恭亲王时也曾在临盆前夕随先帝奔劳。此次是方丈大师亲测,要我周朝皇室亲眷与命妇齐心拜佛,才能求得庚辰日的开光金佛。”
自去岁岁末里许太后礼佛后,便常与归宁寺主持多次举办法会。听宋嬷说来,许太后这次应是极其看重这场法会才邀请她也前去。
薛盈道:“明日本宫会准时随行,宋嬷回去照顾好母后吧。”
宋嬷俯首离开。白湘与江媛有些担心,江媛道:“娘娘眼见就要足九个月,不妨等生下小皇子后再去祈福,让陛下去告诉太后一声,太后不会怪罪的。”
薛盈摇头。她虽成为皇后,身怀龙裔,但许太后对她的亲近还是没有对魏锦岚深。薛盈不欲盛俞为难,吩咐道:“明日在我身边多派护卫随行,安排两名太医随行便可。”
夜里盛俞得知,并不放心薛盈前去。薛盈不想他与许太后之间生出隔阂,笑道:“我就去两三个时辰便回来,你不必担心。”
盛俞没有劝动她,只能严加命令队伍要护龙裔与皇后周全。
……
翌日。
已修葺扩建为皇家寺院的归宁寺佛光森严,处处雕塑绝妙。薛盈随许太后步入寺中,参天古树下香火盛兴。魏锦岚与众位公主王妃紧随在她与许太后身后,薛盈此行不便在佛前下跪,便燃香作揖,由方丈领去一间禅房向佛。
说是向佛,实则也是留她歇息。
江媛瞧着佛前燃烧的香,请示薛盈:“娘娘,您闻着舒服么,若是不习惯咱们可以去后院看看。”
薛盈点头:“我闻着胸间憋闷,这香不能断火,还是由我出去吧。”
宫人们忙拥簇她去了后院。
薛盈立在古树树荫下,能见众位命妇与品阶低下的女眷们一路跪在了院中,随殿内许太后与宗亲们祈福。
她透过灼灼烈日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应是大舅母王氏。顺着视线,薛盈竟也瞧见了薛淑跪在人群中。
她有些诧异,淡声问:“吴夫人为何会在此处。”
江媛道:“娘娘容奴婢去打听一下。”
江媛跑出须臾便归来道:“皇后娘娘,是那司农少卿重病缠身,留京休养,不便赴任常州,故而此次才请到了吴夫人。”
薛盈未再作声,她再待了些时辰,殿内众人已颂完经,许太后入殿随主持去开金佛,众女眷们得了片刻休息。
薛盈欲回内院,身后忽有人唤她:“皇后娘娘。”
这声音是大舅母,薛盈含笑回身。
王氏领着女儿温知宛朝薛盈行礼:“妾身拜见皇后娘娘。”
“大舅母不必多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