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燕燕,这不是他的后宫,而是薛盈的。
如今的后宫在薛盈的掌心之中,朝堂也同样掀起了波涛。
早朝上,盛俞于殿上感怀昔日忠臣被强制获罪,很是痛心如今的庆王温伦。盛俞透过冠冕十二旒玉串望着殿中文武百官,说道:“朕待温伦如何,便是今后待众位卿家的态度。如此爱国之人理当不能屈就,连小国东朝都在兴兵马,周朝自然不能落后于人。温伦——”
温伦出列:“臣在。”
“朕命你协助卫将军,回朝为朕好好操持军务。”
温伦刚刚领旨,秦王心腹便在秦王眼神的示意下出列道:“陛下,庆王如今年事已高,又加风湿入邪,恐怕难当军机重任吧……”
盛俞失笑:“朕还没有下旨让他担任什么职务,你怎知是军机重任。”
臣子脸色青红,忙道失言。盛俞退了朝:“不过只是提议,让庆王做好准备,此事容后再议。”
勤政殿内,盛秀入殿道:“臣拜见陛下。”
“你为庆王一事而来?”
盛秀笑道:“皇兄说笑了,臣弟是为婚事来谢谢皇兄。”
“母后与你说了。”
“是,母后择了吉日,宗正处如今在筹办这婚事,臣弟心内十分感激皇兄。”
“你我兄弟,不必言谢。”盛俞眉中忧愁,“只是今日朕提议庆王回朝任职,怕是损了部分党派的利益。”
盛秀敛下笑,思考着:“皇兄说的是秦王一党?”他道,“虽说秦王是四皇叔摄政时的心腹手足,可四皇叔毕竟已经薨了,如今皇权把持在皇兄手里,皇兄不必忧心秦王才是,若他真有觊觎之心,早该在皇兄醒来时便已造势,怎么会拖到如今。”
盛俞道:“四皇叔薨后,朕收回宫中禁军,长京青衣卫,掌虎骑军一十八万,掌骁羽军二十万,可父王曾训练的铁骑精兵两万,这两万精兵不见踪影,青衣卫余下有三千人,这三千人又在何处。连卫将军胡驭广都是秦王的人,虽朕执掌兵权,可将士历百战,生死共荣辱。胡驭广一声令下,难保不会有心腹将士誓死追随。”
盛秀眉间凝重。
盛俞道:“朕要把秦王手里那九万兵力都收回来!”
“皇兄怎知是九万?”盛秀脱口而出。
这一声在安静的殿里格外突兀。
盛俞诧异,他仿佛在这声线波动里体味到一丝不寻常,眸底深意闪过,目光落在盛秀身上。盛秀转而一笑:“臣弟的意思是,陛下方才不是说是两万三千人么。”
盛俞不动声色,抿唇笑:“加上胡驭广的人马,不正是了。”
“皇兄所思不无道理。”盛秀道,“那力荐庆王回朝续任一事便交由臣弟吧。”
盛俞颔首:“举朝我无心腹良将,一切便依靠秀弟你了。”
盛秀领旨退出大殿。
案头的龙涎香烧了两寸,袅袅烟雾腾升,盛俞垂眸凝思,手指轻叩着龙椅扶手。
他彻日处理完政务,到夜幕来时也未见着薛盈来请他回宫。
“贵妃在做什么?”
闵三知晓皇帝心思,早已派人去打听,忙道:“贵妃娘娘在秀玉宫与众贵女品酒赏月。”
品酒赏月?她一整日没有派个宫人来探望探望他,却是自己在与贵女们花前月下。
盛俞心间腾升醋意:“摆驾秀玉宫,朕要去陪贵妃赏月。”
第30章
初秋的夜凉爽, 秀玉宫里欢声阵阵。
薛盈邀请了贵女们来品酒赏月,殿前清风明月, 花香四溢, 好几个贵女围在薛盈身前,她们认真端详, 不时笑起。
是薛盈夸赞其中一个贵女的指甲颜色好看,那贵女叫姚宝凤, 生得秀美, 喜爱描妆打扮。姚宝凤遂言可以帮薛盈染指甲,如此惹来一众贵女都围坐观看起来。
姚宝凤细心将薛盈十指都缠上片帛, 她微醺晃了下脑袋, 叮嘱道:“贵妃娘娘十指上的片帛不要取, 待到明日臣女再来帮娘娘再染上两回, 如此这指甲上的桃红色便可持续半月之久。”
薛盈凝笑:“好,宝凤这是有些醉了?”
姚宝凤扶额摇摇头:“还好,这酒, 很好喝……”
薛盈今日赏赐了众贵女饮果酒,这果酒取自夏日新鲜蜜桃自然发酵的汁液,薛盈道:“这酒本宫甚是喜欢,汁香甜, 并非是酒, 不会醉人。”薛盈招呼众位贵女,“大家多饮一点,难得今日花好月圆, 本宫独在深宫,寂寞难言,还真喜欢跟你们在一块谈笑取乐。”
殿外已有宫人跪了满地,独有一人立在门处,把玩着腰间的佩玉络子,闻言,薄唇勾起了笑。独在深宫,寂寞难言?盛俞立在殿门处,望着院中薛盈花容上的感慨,与那桃花眼底的一抹狡黠。他没有进去,想看看她还能演出什么好戏来。
贵女们初时还顾及这名媛风度,此刻与薛盈多接触几回已都大方了许多。
薛盈忽然望着一贵女:“你腰间这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