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府外,三辆马车依次排开,身穿墨绿色军袍的鲁军士兵近百余人,护卫在马车两侧,一名校尉焦虑的徘徊在鲁王府门前,他时而看看天,时而看看车队,显得焦躁不安。
府内,鲁王正手拿一块青铜玺绶,上面印着鲁国尉三个字,这是鲁王不久前从老皇帝手里求来的。
说来也巧合,各地匪军蜂拥而起,各地战火连连,而鲁国地处兖,徐,豫三州的交汇处,成了各路匪军必争之地,尤其是兖州境内的跑马军,还有徐州境内的沛军,都想夺得鲁国这块肥地,使得鲁国警报连连,鲁王正好借此机会辞别老皇帝,回国就职,顺便请得老皇帝的口谕,擢升姜泰为鲁国尉。
只是之前在姜府,鲁王没有明言而已,他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换来姜泰的真诚,如果太冒失,反而容易轻信于人,他只有等待姜泰亲自来找自己,才会彻底把鲁国的军权,交给姜泰。
而此时,府外的马车已经集结待命,日落之前,鲁王必须出城,所以,他在等待姜泰。
可鲁王的部下却不知道,他们多次入内催促,却被鲁王挡了回去,此时,在鲁王府内还有一人,他须发斑白,静静的坐在软席上,细细品味桌上摆放的一壶酒,这人是鲁王的亲舅舅,名叫萧圣,被鲁王表奏担任鲁国相,会同鲁王一起去鲁国述职。
到了鲁国,萧圣会和姜泰同朝为官,一个主政,一个掌军,所以,萧圣也对姜泰十分感兴趣,他很想知道,姜泰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能让鲁王如此上心。
但是姜泰迟迟没有到,萧圣索性独自品酒,静静等待,终于,他还是忍耐不住问道:“殿下,你觉得,姜泰真的回来吗?”
“哼,大军即将入城,他没有选择,此时他想脱身,舍我其谁?”鲁王自信满满的冷笑一声。
停了下,他又到:“姜泰这人,我要定了。”
鲁王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假山上堆满的积雪,自言道:“如果不能拉拢姜泰,此人必须得死!”
……
离开叔父的客堂,姜泰立刻吩咐余伯,让他去通知自己带来的人,全部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又亲自去嘱咐雪莉,让她也尽快收整行装。
等姜泰走出姜府的时候,左莒和紫冉已经兴高采烈的回来了,二人还不知道姜泰要离开洛阳,一脸兴奋的来到姜泰身前,调笑道:“将军,已经办妥了,苗姑娘答应在城北的土庙相见。”
听说他约出苗芯了,姜泰心中更加悲苦,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卷交给左莒,声音低沉的吩咐道:“这是我刚刚写好的信,你亲自送去苗府,交给苗姑娘,告诉她,我有急事必须立刻离开洛阳,若有缘,我们日后再见吧。”
左莒愣怔片刻,但还是接过了羊皮卷,唱诺离去了,紫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诧异的问道:“将军为何如此急着离开洛阳?”
“形势有变,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若再不走,恐有性命之忧!”姜泰叹口气,而后又道:“你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让从人给你背着了,你去催促雪莉,咱们马上就走。”
“这么急?”紫冉不敢相信,但还是很听话的进府去了。
看着大街上形形色色的百姓,姜泰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伤感,不知这次离开洛阳,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踏入洛阳城半步。
姜泰的随行人员仅二十余人,很快集结完毕,众人带着包袱,来到姜府门前,雪莉和紫冉也很快赶来,姜泰回首看一眼高高挂在府门上的牌匾,姜府二字特别显眼,可惜,这座宅子马上就要易主了。
姜泰来不及再伤感别的,他匆匆带着一行人,向鲁王府赶去。
鲁王府门前,马车旁的士兵已经集结待命了,就连鲁王,也走出府门,准备启程。
如果姜泰真的不准备来,他只能孤身离开洛阳,但是,他也不会任由姜泰活着离开洛阳城,却在鲁王刚刚准备踏上马车的时候,一队约有二十余人的队伍急匆匆赶来,为首一人,正是姜泰。
看到姜泰的一刹那,鲁王眼前闪过一丝亮色,立即兴奋的迎上去,直等到姜泰从马上跳下来后,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果真来了。”
“鲁王殿下亲自征辟,末将敢不效命?”姜泰虚伪的客套一句。
鲁王高兴之极,喊来随行的校尉,喝问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校尉点点头,向前一扬手,一队鲁国士兵送来了一堆铠甲,鲁王指着铠甲笑说道:“立刻换上衣甲,随我出城,迟则有变。”
姜泰不敢犹豫,立刻带人走入鲁王府,匆匆换上衣甲,又命人给左莒送去一套,让他在东门等候,一切安排妥当,姜泰又回到鲁王身边复命,鲁王此时已经登上了马车,他从车帘处递出玺绶,又递来一块令牌,而后吩咐道:“这是鲁国尉的玺绶,有了它,鲁**队由你调遣,令牌是本王出城的凭证,你收好了,日后在鲁国,也可以替本王行驶权利,本王既然用你,就要给你一切权利。”
这是鲁王故意向姜泰示好,姜泰没有想到,鲁王会如此对待自己,他匆忙抱拳道谢,翻身上马,来到队伍最前方,而后喝道:“出发!”
此时天色已有些灰暗了,但是离城门关闭,还有一刻钟时间,姜泰等人带着三辆马车缓缓来到洛阳城东门,早有守门士兵拦住了姜泰等人的去路,为首人身穿军甲,是洛阳东部尉,他看一眼姜泰一行人的三辆马车,略显诧异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