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泰一行人在村子里停留一夜,第二天起早,匆匆向西进发,大概又走了一天的路程,在鲁城关闭城门之前赶回了鲁城,因为时间问题,姜泰没有去拜访鲁王,而是送走绥固后,带着长孙无让等人,返回了自己在鲁城的府宅。
府宅很大,有士兵把守,姜泰将战马递给左莒后,引着长孙无让来到了自己的偏厅,并且嘱咐左莒亲自去为长孙无让安排休息的房间,这才放心的和长孙无让各自坐下。
像宋杰,紫冉,贺葡,何斌等人不用客气,自己就找地方坐下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引着几名士兵,走进偏厅,士兵们手里端着茶水,在每人面前各摆放一杯,而后退去了。
但是却有一人没有退出,他来到姜泰身边,见姜泰低头,没有注意自己,便开口问道:“公子,可还记得老奴?”
姜泰听着声音熟悉,立刻抬头看去,不禁讶然道:“余伯,真的是你吗?”
余伯点点头,眼泪沾着烟圈,哽咽道:“洛阳一别,公子瘦了许多。”
“呵呵,无碍,无碍,我以为,你和我叔父一起沦丧洛阳了,这么久,始终没有你的消息。”姜泰叹口气。
“公子,是族长救了我,还把我藏在府里,等到离开洛阳之后,他才嘱咐我,来鲁城寻你,留在你身边服侍你。”余伯再也忍不住,眼泪扑朔朔落下,自从姜桓被处死以后,本来余伯也要受到株连,一同问斩,若非姜允出手,余伯早已命丧黄泉。
此时听余伯说的凄凉,姜泰摇头叹息:“过去的事,别提了。”
姜泰摆摆手,心中闪过叔父姜桓的身影,他的一言一行,一说一笑,都是那么的熟悉,想到姜桓,姜泰心里更难受了,拉着余伯的手道:“以后,你留在我府里,我这里的一应事务,都有你打理。”
余伯感激的点点头,又道:“对了,公子,几天前,有一个叫宋寰的人,自称慕名而来,想要投奔公子,只因公子出征在外,我私自做主,把他留在了偏院厢房里,不知您是否见一见他?”
“宋寰?”姜泰念了一声名字,诧异道:“他明知我出征在外,不去军营寻我,却来我府上,用意何在?”
“他曾留下过一句话,说公子听后,自会见他。”
“什么话?”
余伯环视一眼周围的人,他有些不敢开口,姜泰看出了余伯的顾虑,笑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你直说无妨。”
“他说……去军营见公子,应该称您将军,是为了投奔鲁国,如果来府上见公子您,应该称您为主公,是投奔公子府上而来,效忠的,是公子您。”余伯说完,目光停留在姜泰脸上,姜泰的一切表情尽收眼底,果然,姜泰听后,心里一阵欣喜,这样的人才,才是姜泰需要的。
“让他去客堂等我,我随后就到。”姜泰吩咐一句,余伯点头离去,刚走到门口,姜泰却又叫住了余伯,又嘱咐道:“记得给人家备茶。”
余伯应一声,退去了,这时,姜泰又看向左莒,吩咐道:“你去军营一趟,让臧洪速来见我。”
左莒应一声退去了,偏厅里,只剩下长孙无让,紫冉,贺氏兄弟等人,姜泰端起茶杯呷一口,笑对长孙无让道:“长孙前辈,我府上还有客人,就不陪您了,您有什么吩咐,找余伯就好,一切吃喝用度,都有我负责。”
长孙无让笑着点点头,又道:“这个宋寰,说话可够直白的,侯爷见了他,可要留个心眼。”
“呵呵,放心吧。”
……
客堂里很静,一个约三十余岁的中年人孤独的坐在软榻上,手里端着茶杯,正慢慢的品着,直到外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中年人才放下茶杯,向外看去,见一身白色大氅的姜泰走入客堂,中年人匆忙起身施礼:“宋寰,拜见主公。”
听他直接称呼自己主公,姜泰的脚步忽然顿住了,他有些茫然的注视着宋寰,好半响,才挥挥手笑道:“宋先生不必多礼。”
宋寰点点头,又坐下了。
姜泰来到主位上坐下,刚要开口询问,牛山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将茶水放到桌案上后,给姜泰施一礼,方才退去,看着牛山的一举一动,姜泰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又看着宋寰,苦笑道:“我并没有收纳先生,先生何以直呼我主公呢?这样,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呵呵,我听闻,有志者,不拘小节,更何况,从没听说有哪位军将拒绝过智士的投奔,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难道主公不想要我宋寰留在身边吗?”宋寰做出一个惊恐的表情,起身要走。
姜泰听出,宋寰是个有口才的人,他慌忙拉住宋寰,摆手笑道:“刚刚是我言语有失,先生莫怪。”
“呵呵,是我言语冒犯,主公不与我计较,我已经很惶恐了。”宋寰客套一句。
他再次拿起茶杯,静静的品茶,一边品茶,一边笑道:“已目前天下之势来看,鲁国风声鹤起,仅仅三个月,就已睥睨一方,当真可贺,只是主公可曾想过一个问题?”
宋寰把话说了一半,却要卖个小关子,姜泰刚刚举起的茶杯定在了半空,他凝视着宋寰,笑问道:“先生不妨说说看。”
“没有根基的将领,就好似孤魂野鬼一般,四处游荡,随时都有灰飞烟灭的危险,而如今的局势,我听闻,九江郡郡守有意投奔鲁王,他有九江郡,庐江郡两地作为后盾,一旦失宠,他也不怕,毕竟他是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