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病来如山倒的道理老人们说得真是一点不错。
我现在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喘气喘得就跟过去的风箱似的,还是破旧得不行了的那种。
下午那会儿吃完饭回来我整个人就已经快要飞升了似的,头疼欲裂不说,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被人拆开了一样,软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而更要命的是,可能是受了早上呛水的刺激,我提早进入了咳嗽这一环节,一咳还停不下来,至少要持续个五六分钟,嗓子疼得像是要废了。
这么挨到了晚上十点多,叶煦从自习室回来的时候我正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吐血狂咳,延续数分钟而不绝于耳。
然后我就听见叶煦坐在凳子上说了一句:“今晚可有的受了。“他压根没控制音量,可能就是说给我听的,我心塞也没有办法,这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何安这个时候忽然站了起来,用我的杯子到饮水机那里接了杯水然后走过来支在我床头说:“易生,你喝点水吧。”
这不是他今晚第一次给我递水了,感觉几乎是我这边一咳嗽超过两分钟他就要往起站,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太折腾人了。
“你就把我杯子放这儿吧,我一会儿自己喝。”我从他手里接过来水杯先喝了一口说道,然后回头顺手想放在书架上却被他在半路给截胡了。
“放这一会儿就凉了。你咳嗽再喝凉水不是等着加重么。”他不由分说地把杯子拿走,“一会儿要喝重新接热的。”
“安哥可真贴心啊,对易生像对女朋友一样。”叶煦在一旁阴阳怪调地说了一句。
这话我一听就心虚,刚刚平息下来的身体禁不住又咳了起来。
何安蹙眉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头轻笑一声对叶煦道:“既然知道,那你就别继续激他了,要不然他咳嗽加重这笔账我百分百得算在你头上。”
叶煦和我都没有想到何安竟会如此回答,叶煦是顿住了不再说话,而我则把脸都咳红了。
其实在男生寝室里面大家也经常开这种玩笑,什么谁和谁是基友啊,谁和谁是一对cp之类的,大家都不怎么介意,反而挺喜欢以此为乐。
就像女生之间有闺蜜一样,基友对于男生来说似乎只是作为死党的替代词而已。
但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我一直很难将基友这个词单纯地和朋友划等号。而当每次有人这么说我和何安时,他也从来没有明确表过态,既不说讨厌这么叫,但也不像梁竞和黎一清俩人似的勾肩搭背公开“秀恩爱”。
今天他这还是第一次正面回应了这个“问题”,我也不知该做何感想。说不高兴是假的,但要说高兴,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毕竟在他心里这恐怕仅仅是关系好的代称而已。
“还喝水么?”何安见叶煦已经不再贱兮兮地瞎挑事儿了就又转过来问我。
我摇了摇头,感觉现在只想好好静静。
何安于是回到了自己位子上,继续看他的书。
不过他也没能看几分钟就到了十一点断电断网的时间,只听宿舍楼里瞬间一片鬼哭狼号,似乎每天都会有人玩游戏掉线被人骂秒退死全家的,真替他们感到不容易。
叶煦和杨海洋见灯黑了就打开门去洗手间洗漱。叶煦是那种作息特别规律的类型,一熄灯就睡觉,早上闹钟响就起,而海洋就比较奇怪,要么特别规律,要么就彻夜不归然后白天回来睡一天。
何安通常是十二点过一刻钟左右睡,到那阵刚好是他那盏充电台灯的续航时间,没电了他也就看不成书了。
至于我,则是四个人当中最不健康的一个。我印象中自己自从上大学以来就没在一点以前睡过觉,雷打不动的,玩手机不玩过那个点就毫无睡意,哪怕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也不想睡。
可是今天应该算是特殊情况,这会儿屋子里一黑我就有点意识模糊准备着去见周公了。
过了一会儿似乎听到叶煦他们回来,而我已经处在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可能眼皮动了动就又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大概因为嗓子不舒服的缘故,我在睡梦中先是轻咳了两声,然后就越咳越厉害,最后硬是被自己给生生咳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满目漆黑,看起来大家都已经睡了,我虽然把自己口鼻都埋在被子里但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仍然显得异常喧闹。而且因为一咳嗽身体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剧烈抖动,就算他们听不见我这样也肯定会把下铺的何安给晃醒。
想到这儿我就彻底躺不下去了,于是闭着嘴强忍着咳嗽的冲动爬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宿舍门口开门出去直奔洗手间外面的阳台。
这大晚上的,外面果真不是一般的冷,我一开阳台门冷风瞬间灌了进来,整个人都被吹了个透心凉。
这一下是怎么都忍不住了,气管里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往上爬似的,撩得嗓子眼儿痒得厉害,让人禁不住开始掏心掏肺地咳,那可是真——掏心掏肺啊……我就觉得嗓子里越咳越痒,越痒就越咳,最后蹲在地上紧紧按着脖子,已经是咳得心理和生理上都想吐了。
“你脑子进水了么!”
身后突然传来何安的声音,然后我就感觉到我的胳膊被人使劲拽住,往起往后一拉人就被拉进了洗手间里,何安随即就把阳台门一下子关上了。
“你跑外面干什么?”他低头严肃地看着我,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
不过此刻我并没有太多可用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