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不成……咳咳、在跳下来之前先讲个一声两声啊?咳……总是做什麽也不说一声……」
话没说完,萧珩的手便轻轻堵往他唇上碰了碰,堵住了接下去的抱怨,另一手轻拍他背为他顺气。
「仔细呛着。」
不像是这张死人脸该说出来的话,柳秋色霎时间整个被平地雷给雷了一下。
萧……萧珩说得出这种话?
还在震惊当中,率先前行的萧珩已经回过头来:「柳二公子?」
这声终於把石化了的柳秋色给唤醒,当下调整自己面部表情,恢复成那副一板一眼、大义凛然的模样,淡声回答:「就来了。这是你玄仙教总坛?」
「跟好了。便是总坛里面,也依易经六十四卦,以及外域传入的奇门遁甲之术布过阵。」
萧珩一手拉住柳秋色,柳秋色有了前几次肌肤相亲的记忆,都不是些什麽令人愉快的回忆,反射性轻轻挣了挣,没能挣脱,此刻要用内力震开失却武功的萧珩固是不难,但脑袋里不知哪跟线给接错了线,就这麽任萧珩拉着。
这湖畔又是另外一番天地,各色奇珍异卉、庭园造景,都在这儿给会齐了。光看萧珩领着走的路曲折蜿蜒,并不全然依照庭园的铺路行走,又经常拐向出人意料的地方,便知这地确实如萧珩所说,也是一个巨大的阵法。
这里是玄仙教总坛,玄仙教主日常所居,是玄仙教最重要的核心,自然也有无数玄仙教的高手身穿黑衣,脸罩灰纱,手执剑刃在旁戒备,见到萧珩回返,治律精严一律抱拳拱手而礼:「教主。」
至於萧珩带在身边的柳秋色,萧珩平素律下极严,换作常人,这些戒卫是不可能抬眼瞧上那麽一下两下,可此时却是柳秋色这样名闻江湖的大美人、大剑客,光看那身清冽优雅的气质,光看那张赛貂蝉盛昭君的脸孔,实在是……
所有的玄仙教人不由自主多瞧了一眼两眼,总算还是训练有素,没把口水给一同滴了下来。
不过……
「这大美人是哪儿来的呀……」
「那身正气,怎麽看,都不是我们教里的呀。」
「说不定是教主的相好,这次带回来着……」
「教主……教主哪里冒出了个相好来?」
「咱们教主可是清心寡欲,就连女人也不看上一看的,这回带了个年轻剑客回来……」
口上碍着教主颜面不敢说,心里可是嘀嘀咕咕,猜测不断。
绕过几株盛开的琼花,眼前又是另一座大湖。不同的是这湖上有木头架成的临水栈道,直直通向湖上,湖心有连绵有致的屋宇,似乎全然是架空在湖面之上,颇为细工。
湖上莲叶处处,水雾氤氲,珍奇异卉盛放,奇香异草四处可见,当真是如同琼华之宫。
柳秋色给萧珩领着走过这木头栈道,背上的伤口仍然流血不止,失血过多的晕眩让他禁不住脚下一个踉跄。
「小心了。」
萧珩稳稳扶住,死人一样的脸色还是没什麽表情:「等会儿进到屋里,我拿教中的伤药给你敷上……连累你,我很是过意不去。」
「这是要谈内心话的意思吗……」柳秋色心下嘀咕,面上却不受控制一红,面皮子比纸还薄,粗着嗓音道:「我自管我的,干你何事?」
要说谁比这柳二公子更好看透,那是江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萧珩听出他的色厉内荏,也不在意那挑衅,只是继续向前走去。
「柳二公子这麽仗义出手,恐怕日後……江湖上风波不断。」
「哼,你早一日见阎王,江湖早一日平静。什麽仗义出手?我不过不想看见自己拼死拼活就回来的命这麽容易被三脚猫功夫的人给拣去。等我着落你身上拿回双花环,包管钉你十七八个窟窿。」
柳秋色愤愤道,却不知这样神情语气,看在萧珩眼里,实在是有趣得紧。
「我既然出手,後面风波自有办法料理,不必劳烦萧大教主费心。」
这个人,除了嘴狠心软、色厉内荏之外,到底还有甚麽呢……萧珩满想思索这个问题。
入得了屋内长廊,立刻便有服色较为高级的玄仙教中人出来拜上:「恭迎教主回坛。教主一切平安。」
一点也不平安。柳秋色肚子里哼了一声。
不但不平安,还拖累了我也不平安。
萧珩只是淡淡「嗯」一声,那人很快接下去说道:「素弦已经先一步回坛,知会我等,教主放心,杜若那厮若果真来此,必然教他讨不了好去。」
萧珩点点头,对於这个差点要了他一条命去的魔头,貌似没有十分放在心上。转身向柳秋色介绍:「柳二公子,这是我教左使襄阳。右使素弦上次在燕王府中你见过的。」
柳秋色微微蹙眉。
「邪魔歪道,我认识作甚。」话中甚是冷淡。
那玄仙教左使襄阳闻言也不生气,维持着谨慎的语气说道:「柳二公子好。教主,您请先行入琼华洞中预备复功,事不宜迟,柳二公子……」
说到此处,颇为踌躇,萧珩淡然道:「柳二公子随我同去。没听他说了,不想认识邪魔歪道。」
「是。教主请,柳二公子请。」
原来玄仙教总坛竟是依山傍湖而建,前半建筑是凌空架在湖面之上,多半是木头材质,後半建筑却是深入山壁,石雕凿刻,全然另外一番风景。
进入了总坛深处,伫立守卫的玄仙教徒便没有先前进来时多,但是光看各人的气势呼吸,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