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一家人真的住进了以烟的院子。到了该休息的时候,楠竹带着女儿和儿子,三个人睡在以烟的床上。
许琛自己,则从别的院子搬来一个矮榻,堵在屋里的门口,一个人守在那里。
这一夜,注定了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除了奶娃娃之外,其他的三个人,都能听到安静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声。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难熬,就在三个人即将睡着的时候,隔壁终于传来了椅子拖动的声音。
瞬间,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坐了起来,黑暗中能听到彼此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以及震耳欲聋的心跳。
许琛一个翻身,直接来到母子三人的床边,黑暗中,冲着他们将食指竖在唇边,小声地说:“千万不要说话。”
而后,许琛独自一个人摸索到了门边。楠竹和以烟当然不敢放任他自己一个人出去冒险,赶紧抱着睡着的小奶包,跟在许琛的身后,一道出了门。
三个人黑暗中摸索到了东院的门口,黑漆漆的一片,更显森冷诡异。
明明还是锁着的大门,为何里面仍然传来了桌椅搬动的声音?
黑暗中,一家人都能明显感觉到,冷汗在顺着自己的脸颊流下来。原本还以为是小孩子胡说,可是当他们实实在在地站在紧闭的门口,里面仍旧有人走动的声音,桌椅碰撞的声音,乃至若有似无的咳嗽声,都能让他们浑身的寒毛倒竖。
最害怕的,莫过于以烟这个小丫头,一双手抖得,连弟弟都要抱不住了,楠竹只能将小家伙接过自己的怀里,又空出另一只手,去拉以烟冰凉又满是冷汗的小手。
这时候,许琛已经掏出了东院的钥匙,正犹豫着要不要将门打开。lt;gt;
胆小鬼以烟吓得一直拉住他的手,冲他丫头。老天啊,怎么办啊?如果门打开的时候,是个贼还好说。但要是不是贼呢?是一种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可怕东西呢?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是人是鬼许琛就算是吓破胆也要弄清。
让楠竹将慌了的小丫头拉住,他抖着手将钥匙插进了锁里,随着卡擦一声,锁开了。
一阵北风呼啸而过,顺道将门给吹开了。
整个东院,漆黑一片,院子里大树上被风刮下来的枯叶,被风卷成一个漩涡,不断地转着。
哐当,是椅子倒下的声音屋子里的东西,好像知道有人进来了。
许琛二话不说,快速的几个跳跃,直接来到那个小客厅门前,将门踹开。
随着门的倒下,扬起一阵抢人的烟雾,许琛抬手,不让母女三个靠近,自己先走了进去。
屋里黑漆漆的,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可是地上确实倒着一把椅子,其他的一切,仍旧像白天他们来过的时候一样。
楠竹注意到,向北的那个窗户开了,屋外是黑漆漆的一片荷塘,根本不可能藏人。
发现楠竹指着那个窗户,许琛慢慢地走了过去看了一下,出来呼呼的风声,其他都没有。“看来是风吹出来的,椅子也是被风吹倒的。”
没有其他的东西,许琛只能暂时和孩子这么解释。
可是以烟根本就不相信。谁看见过,风将窗户吹开,然后还会将一把离了十几步远的椅子给吹倒的?以前住在北方的时候,冬天的风比这里的还要大,也没见过风能将他们家安置在院子里的一套竹椅给吹倒啊,更很狂,这一把椅子还不是竹制的,看起来很想沉木做的,搬动都费劲。lt;gt;
“别想太多了,赶紧回去睡觉吧。”许琛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楠竹和以烟更加紧张,“回、回哪儿去啊?”连楠竹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结巴了。
许琛看着敞开的窗户,赶紧过去给关上。为了以防万一,还撕下自己的衣摆,将窗户里面给绑了起来,不再让风能轻易吹开。做完这一切之后,搂着老婆和孩子一起出了东院,往他和楠竹住的院子走。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那个解释,显然不足以令人信服,连他自己说完之后,都觉得自己的脑袋是被门夹了。
“好了睡觉吧。”许琛说着,已经将小儿子放回他自己的小床上,又让楠竹和以烟躺好,给她们盖好了被子,自己才回到小榻上躺着。
这一夜,其实谁也没有睡着,可是谁也没有动一下,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为了安慰别人?
天没亮,许琛和以烟就已经张罗着起床练武了,这是父女两个多年养成的习惯。只是前段时间,以烟受了伤,荒废了好一阵,今天又重新将武器捡起来,以烟以为父母会拦着她,然而显然他们没有这种想法。
经历过昨晚的一切,一家人的话都好像少了很多,彼此心照不宣地不去提昨晚那件事。
默默无语地吃了早膳,许琛出了门。
不久之后,一脸丧气地又回来了。
“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吗?”楠竹紧张地问,一般这个男人出现这种神情,就代表着有他无法解决的事情。
许琛紧屋坐下,喝了杯水,叹气,“刚刚我是出去找那个卖房子给我们的人了。lt;gt;”
楠竹欢喜,“那人呢?”
许琛抬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那个兔崽子不见了。”
意料之中的事。从当初知道这房子便宜的时候开始,不就已经预料到,总有一天会发生一些事吗?
楠竹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许琛,眼里并无责备。
“爹,没事的,只要我们搬走就好了。”以烟并不怪他,他也是为了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