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与羲和得了一样的病,而幽冥昙花只有一株。”沈英道,却透着诸多无力在里面。
苏文衣大惊“殿下莫非想弃郡主性命不顾?殿下三思。”
此事沈英也极为犹豫,不知如何是好,罢手说道“先下去吧!此事我会与羲和说,不会勉强她。”
二日一早,在朝散后,沈英因身份不便直入苏琰寝宫,去时,沈琰还会未回,只有王后慕容九在那等候。
慕容九见他犹是担心不安,对他的眼神之中带了几分失望和无奈,那沈英自是一眼便瞧出来了,心知为何却没挑明开来。
“儿臣给王后请安。”
慕容九上前将人扶起,说道“英儿此去数月,未有一封书信回国,可是遇到何事不便写信?”
“儿臣在唐国一切安好,并无不顺。至于书信这物,儿臣自幼便不爱写,王后担忧了。”
慕容九浅笑,让人布坐,母子对坐而谈。
“你这孩子独立惯了,不似羲和与钰儿那般黏着我与你父王。曾经在那边关不写信也就罢了,如今去了唐国也该回信报个平安。”慕容九言辞之中仍旧是有些责怪,责怪他去了唐国做出那些荒唐事。
会意的沈英没有戳开,反而伸手取过矮桌上的青花瓷茶几布茶,缓缓道“王后不必担心,在那边如何做儿臣心中有数。”
“心中有数?”就在沈英将茶杯奉上时,外面传来严厉而冷酷的男声。
慕容九看了一眼沈英示意他沈琰回来了,搁下茶杯才与沈英起身相迎。
一身黑色龙袍的沈琰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着属于帝王的严肃和冷酷,更有对沈英的不满“心中有数,当真以为孤要入棺不理你这不孝子了吗?”
慕容九叹气,上前将人扶住,道“英儿只是一时糊涂,说上几句便罢了,何必动怒?”
那沈琰怒视沈英,与慕容九去矮桌旁坐下,看到桌上的茶水竟是一手挥开,上等茶杯滚落沈英脚下,茶香更是弥漫了整个屋子。
“还回来作何?”
慕容九道“英儿不易回来一次,主君与他置什么气?何况情非得已,岂是英儿自己能做主掌控自己的心?”
一直严治的沈琰怒视慕容九一眼,道“这便是你惯出来的德性。”
那慕容九心觉委屈,却又无法反驳,看沈英那般模样,着实心痛,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般自毁了。
看他们为自己而争吵,沈英心中有愧,道“父王,此事儿臣自是有错,儿臣未行孝道,也未行君道,有负于父王王后厚爱。只是,即便我两身份不一,他都是儿臣想和他过一辈子的唯一个人。还望父王、王后成全。”
听闻沈英认错,慕容九和沈琰心中大喜,自觉他还未陷入泥潭不可自拔,却不料那话锋一转,硬是逼的沈琰大怒,喝道“卫灵公与弥子瑕分桃之情、魏王与龙阳君龙阳之好、汉衰帝与董贤断袖之癖、汉文帝与邓通登天之梦,纵观这历史长卷,他们哪一个有个好落幕?你沈英算什么人物,出身贵胄之家,长于边疆之境,托我武国一统凤鸣之任,不思上进为责任为生,却与那唐国王爷做出此等下贱污浊之事。想跟他过一辈子,你知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我沈英与他也将成为下一个带着耻辱的典故。父王,儿臣不忘重责,更不独活。”
“反了。”沈琰勃然大怒,“取孤蛟鱼鞭,孤要打死这个不孝不耻的儿子。”
慕容九听后只觉不妙,劝道“英儿正是年少,主君…”
沈琰看向慕容九,不见她行动便自己起身去里面取蛟鱼鞭来。
慕容九趁沈琰离开之际起身让沈英离开暂闭风头,那沈英直直跪下,说道“父王若是心中不快,尽快抽儿臣便是。但儿臣还是那句话,只想跟云长青过一辈子,若无他枕畔相伴,儿臣宁愿今日被抽死,一了百了。”
储君的位置让沈英也很为难,左右都很为难,压得他全身都疲惫,尤其是知晓云长青心事过后,夜晚睡觉也不踏实,担心梦呓说错了话。他也希望得到解脱,做个自己,就像云长青那般。
“英儿,你…”慕容九眼中泪水呼之欲出,痛心的说道“你父王望你成龙,如何受得了你与那秦王之间的爱慕之情?终究是世俗不容、有违阴阳规律。听父王的话,断了孽根,勿要自毁声誉与未来。”
“儿臣心意已决。”沈英跪的身姿挺拔,目放厉光。
沈琰出来时,手握十尺黑色长鞭,依稀可见其毒辣,他走到沈英面前,问道“断是不断?”
“主君,打不得。”慕容九揪着沈琰袖口说道。
“如何打不得?”沈琰道。
那沈英说道“不断。”
断字一了,沈英便觉左肩上火辣辣的,却咬紧牙关。
“主君,英儿,你就顺你父王心意如何?”慕容九道。
“不问后世评说,但求今世无悔。”
“好你个沈英,看孤今天不打死你。”
屋内的抽声吓坏了外面的人,那沈羲和、慕容浅、沈钰赶来时,顾不得什么礼仪将沈琰拉开。
“父王,哥哥做错了何事?你要这般打他?”沈羲和道。
身为长者,又对沈英赋予厚望,如今见他如此自毁一生执迷不悟,沈琰的失望爆发的很大尽数转为一种熊熊烈火,饶是被慕容九、沈羲和拦着依旧是像一头狮子一般朝沈英挥着蛟鱼鞭,苍老瞳孔之中尽数无望的痛愤。
“主君此事就此罢了,英儿欲要何为怎是我们能管得住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