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笑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自己又往杯子里添了些酒。
胡铁花看他不搭理自己,又斜了他一眼后。嗤笑:“我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跟那些总爱瞎操心的女人们一模一样!人家小少爷有自己的护卫跟着,搞不好还有一大群丫鬟小厮伺候着,用得着你这个江湖浪人在这里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那可是真正的金窝里飞出来的凤凰蛋子。要我说,本来他跟咱们就不是一路的,走了也是对他好。”
“再说你要是真舍不得他,难道自己不会追上去吗?你的脸皮总是很厚的,从前也没见你脸红过,怎么现在倒在这里喝闷酒不说话半死不活的,没劲。”
“胡大侠就不要再损我了,不是说好了要陪我喝酒吗,酒也堵不住你的嘴。我看你才是莫要辜负了三娘的美酒,小心她把你扔出去。”楚留香淡淡的扯开了话题,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也就只有这样跟胡铁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胡扯的时候,心里才能够痛快舒服一点。因为一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有些心思浮出水面来,就好像潮水般汹涌而来。
长笙之于他的意义早就不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年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多月,但是似乎在特的生命里已经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记,这种感情似乎也远远超过了一般朋友的界限。至少,如果胡铁花或者其他的什么朋友离开他,他不会这样时时刻刻的挂念着。
之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觉得,分开了以后这样的想念反而越来越厉害。
尤其是夜半时分,他一个人睡不着,就会躺在床上开始担忧。
比如,长笙今天大概走到什么地方了,路上累不累,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着凉,那个天甲能不能细心的把人照顾好,会不会又呆头呆脑的站在街边跟他走散了然后碰上心怀不轨的人。
这样的想法简直不能有,因为一旦开始了就很难停下来。他甚至会越想越多,越想越觉得长笙在外头过得不好,忍不住就想追过去把人领回来。
楚留香从怀里掏出那天买的糖人,他其实不怎么爱吃甜食,所以那天买了以后一直没动。当时他还跟长笙开玩笑说,以后分别了就拿这个来做个念想,谁知道没多久两个人真的就分开了,当时的玩笑话如今也成了真。
糖人因为在他怀里时间久沾了点体温,原本鲜艳的颜色已经开始糊掉了,但是依稀还是能看得清它的五官,面上的那些小麻子也还是那样的可爱。
楚留香嘴角轻扬眼带温柔,伸手留恋一般的摸了摸那小糖人的脸,想象着若是长笙还在他面前的话,此刻应该也会傻傻的回他一个笑脸,然后软软低低的叫他楚大哥。
胡铁花看着他的神情,做了个见了鬼的表情:“老臭虫,你现在的表情可真恶心。”
楚留香不搭理他,依然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小糖人,心里有些懊恼那时候怎么没有让那位老人家捏的再传神一些,好让他看的更仔细。
看他跟走了魂似的对自己爱答不理,胡铁花叹气:“你这一个样子,倒要让我误会你爱上那个小少爷了。”
“爱?”楚留香抬起头来略一沉吟,终于给了他一个反应,“你是这样想的?”
胡铁花原本只是胡乱吐槽说说的,看他一副真的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惊恐的说:“你、你不是真的喜欢上那小少爷了吧?”
“他可是才十六岁!十六岁!你这个年纪都可以做他爹了!”胡铁花大呼小叫,还伸手拍了拍桌子。
楚留香头疼叹气:“我知道,你快别说话了。”
他说完又看了会糖人,然后重新给塞回了自己的衣袖里,拿过一边的酒壶又开始沉默的一杯接一杯的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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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被楚留香一直挂念着的叶长笙正蹲在路边,苍白着一张小脸把早上吃的几个小包子给吐了个干净。天甲则在一边急得满头是汗,一边递水壶,一边给他擦冷汗。,时不时的还要轻拍他的背给顺顺气。
可能是早上买的包子稍微的有些不是很新鲜,再加上马车一路上的颠簸,所以平时被照顾的太精细了的叶长笙就受不住了,没等到半个时辰就撑不住,喊了停车后就跳下车跑到路边,一边吐一边捂着自己的胃。
“少爷,喝点水吧。”天甲心疼的看着他已经吐得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却还是一脸难受的样子,愧疚的说道。
都是他太过粗心,没想到客栈对面的包子也能出问题,白白的让少爷遭了这样大的罪。
叶长笙有气无力的接过水壶漱口,看天甲脸上分分钟都想自裁的表情,安慰他道:“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的。”hy
“是属下不小心,少爷想怎么责罚我都可以。”天甲语气里依然是化不开的自责,小心的拿着帕子给他擦脸。
“我要是身体不这样弱就好了。”叶长笙低声说,“要是我能再健壮些,我们也就可以走的更快点,你也不用总是被我的身体拖累,一路走走停停的。”
“少爷别乱说,属下自然一切以你的身体为重,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天甲替他打湿另一块干净的帕子,又给他温柔的擦了擦脸。
叶长笙盯着脚边的小草看了半天,突然间开口小声的说:“我有点想楚大哥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没了我在身边,他应该不用那么担烦心了。”
“天甲,你说我会